温立庆也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要听的是做官如何如何不好,以宽慰没做成官的白禾。“灵元,你这就想岔了,户部本就是要算账的地方,厘清这些账,才能厘清全天下的事。许多人想要这个拨算盘的机会还得不到呢!就譬如我。”
宋灵元还算听劝,立刻道歉:“是我失言,立庆如此明事理,来日定是个好官。”
温立庆重重叹气:“唉,我也是有感而发。我下届还能再考,总归有中榜的希望,可那吏部侍郎何大人家的公子……灵元可能不知道,当年寄文也曾名动京城,玉树临风,君子如竹,才华横溢。人人都道他或许能在及冠之前高中,结果是凤凰于飞,落进宫墙。”
白禾捏起酒杯“啪”地搁下,“温兄熟悉何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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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父子相系,同气连枝……
“我家与何家有点交情,我和寄文本人倒是一般。何家家风清正,除了沈家,他家原来在京里是不少人家嫁女儿的首选。毕竟即使在清流中,如何家这样后宅宁和,教诲子孙严厉的也是难得。”温立庆说着左顾右盼,如做贼一样贴紧桌子凑近二人压低声说,“因为何家不许自家儿郎逛春楼,更不许在外头沾花惹草,无父母命私自纳妾。”
宋灵元对何家男子能不能狂窑子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侍君?侍君不是皇上的……”
白禾瞥向宋灵元,见他眉头紧皱,对何侍君的嫌恶几乎写在脸上。
温立庆瞥了下白禾,无奈笑道:“虽说是侍君无品级,那也是正经贵人。再说寄文对皇上一往情深,咱们不好多言。只可惜……可惜何家向来不许家里儿郎与男子纠缠……”
大约是突然意识到用词不妥,温立庆连忙住口。
“所以何家因此与何侍君断绝关系?”白禾接话道。
温立庆不自觉间眼珠左右瞟,抿唇意味深长笑道:“坊间是有这样的流言,但教我说,自家儿郎哪能说断就断?怪只怪何家家风如此,要顾及整个家族上百口人的清誉声明,何大人难免说气话。寄文更不会因着这点事就真不顾家里。”
宋灵元目露困惑:“在下有一点不明白,何侍君如真心爱慕皇上,皇上愿接纳他入宫,岂不是一桩好事?何家如此对待侍君,不怕惹得圣心不悦?”
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此人并非瞧不起南风,而是瞧不起男子贪图荣华而献身于男子。更重要的是他“忠”于皇帝,或者说他是敬畏于皇权的。
白禾至此给宋灵元此人下了评断:空有抱负,心无城府,畏而无用。他坐在帝位上应当会把这人外放到地方做个小县令。
这样的人念着读书报国,却不懂官场运行,将人独放到地方上他做官的压力会更小,又因不适应官场而难以做到上下勾结。换句话说,不论政绩如何,这人要做鱼肉百姓的贪官的难度比较大。
“所以是坊间流言嘛。”温立庆摆手,捏起杯子品了口酒。“这事儿啊,纯粹就是儿子年少慕艾,非要和爱慕的人在一起,做父亲的呢出于家训想要阻拦却没法阻拦,父子俩就此闹了矛盾。也许这事只是一个炮仗呢?父子之间指不定早有矛盾,积攒到这个点一下给点着了。”
温立庆特意看向白禾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父子亲人间难免有出嫌隙的时候。可归根究底是一家人,气话嘴上说说就罢了。就看何家……”
宋灵元好奇急切问:“何家怎了?”
温立庆摇摇头,目光往白禾背后的侍卫身上瞟,只能隐晦暗示:“总之一家人的血脉是断不掉的,何大人终归是寄文……侍君的父亲。”
白禾回视对方,蓦然笑道:“温兄说得在理。终归是父子,血脉亲情不可断。”
白禾笑起来便又露出小酒窝来,可爱且漂亮,温立庆明显瞧愣了。
“温兄兜如此一个圈子可是劝我不要与父亲断绝关系?”白禾点破对方的第一层意思。
宋灵元惊讶望来。
温立庆的怔愣一收,即刻露出苦笑:“白弟,兄长知你心苦,可不论是在朝为官还是……的路都不好走。你孑然一身如何同其他人斗?白大人终归是你父亲,父子一系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无论如何白大人会做你的后盾,会支持你。”
被点破目的的温立庆索性直言不讳,这番话的劝说方向不同,却奇异的与陆烬轩的话抵达同一个终点。
“呵。”白禾冷笑,“你是说我在皇上面前曲意逢迎,好处还得分给我父亲,和我那些从来瞧不起我的家人?”
温立庆吓得连忙去瞧侍卫,急得直呼“不可胡言!”
宋灵元也惊了一跳。
白禾眼神发冷,正欲说话就见温立庆猛地跳起来指向花园另一侧惊呼。
“看那边!那头跟人起争执的人是不是白禾你的书童和大哥?”
白禾紧紧攥了下酒杯,随即站起身。他身后的侍卫同样听见惊呼,见他起身便上前。
“是那边与姑娘纠缠的人?”宋灵元极目眺望,“穿紫衣和灰衣那两个?”
白禾目光一动,今日回门时白家大少确实穿了件紫色衣服。至于原白禾的书童,他懒得去记忆中搜寻这人模样。书童必然熟悉自己的主子,他如今最不想接触的就是熟悉原白禾的人。
温立庆招来伙计相询,小二说:“那边的客官许是喝高了,撞见康王妃的妹妹和这位小姐的友人,酒气上头说了几句……”
小二眼珠一转,小声说,“调戏人的话,惹得王妃妹妹大怒,要将人拿住,并去康王府找王妃告状。那客官认不得人,以为这是普通人家小姐呢,正在大吵大闹,不信人家能押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