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会顺利的。”严策衍继而道。刻意跳过了“约会”这个词。
大概在严策衍心里,除了自己,别人和颜惓待在一起,都算不上“约会”。
“……”颜惓闻言从喉咙里很轻地呛出了声叹气,然后就噔噔下楼了:“严策衍,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答应了,不管我。”
……严策衍一直盯着颜惓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眸子暗了暗:颜惓,就许你骗人?
傅端年和颜惓的约会。
他严策衍,管定了。
而且,那个姓傅的教授吗……严策衍抵咬了下牙槽,相当赞同纪遥昨天骂得那些话。
——“给他脸了?”
*
“早餐。”
颜惓坐上傅端年开的车的副驾驶,一侧眸映入眼帘的就是伸手递过来的透明打包餐盒。
那里面躺着一块全麦三明治,顶部垒着散发着淡淡果香的橙丁。
颜惓看了眼,有点想吐。
在所有食物里,颜惓讨厌任何以橙子为原材料加工的制品。因为有种“蚕食同类”的恶心感。
颜惓有理由怀疑,傅端年递过来这份三明治是示威来的,潜台词是:“我知道你很多秘密,给我乖乖地听话”。
更可怕的是,在整个节目录制环节中,颜惓一直相当谨慎周全地戴着信息素阻隔贴或者颈环。
傅端年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信息素味道……难道又是十二年前吗?
fuck……颜惓低头在心里暗啧了声。为什么白沙街的阴影要这么一直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
“你肚子应该饿了吧。”临行前,傅端年手托着那块三明治,往颜惓眼前凑近了几分。
“不吃吗?”说出这句话时,傅端年笑眯眯的眼尾渗着冷。
“不吃。”颜惓对上傅端年的视线,猛地将傅端年的凑过来的手推开了。
橙色的粘稠果酱打翻滚落在餐盒的透明壁上,像某种恶心的畸变血肉。
“恶心。”颜惓声音很冷道。
“……”傅端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了笑眯眯的温和样子,“现在不吃,那就待会儿吃。”
车窗外的景物开始飞速地倒退,在这段漫长的行进路线里……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开始索命咒般席卷上颜惓的思绪。
是白沙街。
这个十字路口,左拐,那里会有高高的天桥。下了天桥会有小路,再往里开,一直到尽头……
然后会有高高的一堵墙。
很高、很高。
高到让小时候的颜惓误以为,整个世界、就这么大。
白沙街的筒子楼鳞次栉比,挤挤挨挨。灯光更是如豆的似的,一点一点,微弱又稠密,乱成一锅粥。
楼道里墙壁斑驳发霉,表皮大片脱落,露出内里的红砖或水泥。白底黑字的牛皮藓小广告,在灯光的映衬下显目又扎眼:
“一晚1K,口内全包,第二位半价”
“白灯一次300,进腔另算”
“AB型血、椭圆状、直径1。5~2cm、幼O现货、包50%匹配。”
这些最深处灰色地带的腺体买卖,性交易……是白沙街最具特色的地标。因为有需要、所以有市场。
潜伏在光鲜亮丽的繁华大都市背后,腐烂生蛆的白沙街贫民窟好像另一个世界。
〖我艹了,首都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不是,这集真的刷新了我的认知,这可是共和国政治文化中心欸,我大首都啊,还有这种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