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让白景像自己一样爱呢?
怎么才能让顾彦鐤从他们之间消失呢?
好像也不难,只消……
不,不行。
云彻明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荒诞的想法从脑子里彻底甩出去。
先生自小教他“君子当克己复礼”,困人自由是不义,伤人性命更是罔顾礼法,他怎么会生出这样卑劣的心思?
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他明明答应你的,为什么连面都不见就爽约?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他这样待你?
“不窥探,不妄念。”他对着空荡的屋子喃喃自语,“他对男子没兴趣,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的……”可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不由自主飘向巷口,飘向曹斜街的方向。
云彻明站起身,随手拿过一本书,不断诵读,试图用圣人之言压下心中的妄念。
平常振聋发聩的字句此时像隔了层雾,怎么也落不到心里去,反倒让焦躁越发翻腾。
不知过了多久,云彻明“啪”地合上书本,他想去看看,看看白景到底在忙什么,看看是什么急事让他连一句解释都吝啬。
哪怕是窥探,他也想知道真相。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再也压不住。
云彻明没惊动任何人,连掌心的血都没顾上擦,脚步快得发飘,几乎是逃着冲出知止居,朝曹斜街的方向去了。
顾府。
荀风问:“急匆匆找我来是不是有神秘人的消息?”
“查到几个可疑人,正在审问。”顾彦鐤目光沉沉地锁着荀风,眉峰不自觉拧起,语气里满是探究,“你瞧着与先前全然不同,到底哪个模样,才是真的你?”
荀风还指望着他抓神秘人,态度不自觉好了些,笑道:“之前是乔装,现在才是真的我。”
“过来,我摸摸。”顾彦鐤被骗怕了,伸手要摸荀风的脸。
荀风忙侧身避开,又怕他多心,干脆抬手自己扯了扯脸颊,指尖再捏了捏鼻梁,动作坦荡,“是真的,没易容。”
顾彦鐤收回手,话锋一转:“你在云府这些时日,过得可还顺遂??”
“挺好的,他们待我不错,毕竟我是云府的表少爷嘛,项轩,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能审出结果来?”
“应该快了,昨天半夜抓的。”顾彦鐤忽然道:“你和云彻明和离罢。”
“!”荀风吓了一跳:“什么?”
顾彦鐤一字一顿重复:“和离。”见荀风发怔,他又补了句,“你与云彻明之间,本就无半分情意,你当初娶他,也不过是为了任务,不是么?”
话音落时,顾彦鐤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猛地扣住荀风的肩膀,指力重得几乎要嵌进衣料里。目光如炬,直直望进荀风眼底,“焚川,离开他。”
荀风心乱如麻,“不,不行。”
“为何不行?”顾彦鐤追问,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难道你……当真对他动了心?”
荀风脱口而出:“我才不会爱一个男人!”
“那就离开他好了。”
荀风还是摇头:“不行。”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荀风目光闪烁:“十五越来越近了,要是神秘人没抓住,而我又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我会死的。”
“所以,只要你性命无忧,就能离开他,对不对?”
“是。”荀风缓缓点头,只是垂着的眼帘下,眼底却绕着一丝莫名的不确定,真到了那时候,他还能像从前那般,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吗?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刀柳掀帘而入:“大人,审出结果了!几个可疑人中,唯有一人能对上作案时间。”
顾彦鐤正色道:“焚川,你随我来,亲自认认,看此人是不是你要找的神秘人。”
荀风难掩激动之色,也许今天就能解毒了!
三人快步往后院去,到了柴房外,刀柳上前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他侧身让开,看向荀风:“景少爷,您瞧瞧,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