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们说,三月初那会,我因会试临近,还去京郊附近转了转,想散散心。”
苏清静静听着,也不让人打断,只听祁安平继续说。
“就在京郊,离京城不到二十里地,有人饿死了。”
“我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气息,家里孩子都卖了出去,就这还是饿死了。”
这对祁安平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在广乐府,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种消息。
饿死了。
卖儿卖女还是饿死了。
可周围村人,皆已习惯,只说他命不好,来生投个好胎。
祁安平忍不住哭出来。
附近来收尸检验的官吏拉了他一把,知道他是备考学子,跟他多说了几句。
再知道他是广乐府的学生,则多了羡慕:“衙门也有你们府的人,前些几日,你们知府送了些米粮给他。”
虽说送的时候,武捕头他们有遮掩,接的官吏也藏着。
但他家突然不用借钱买粮了,大家自然会问。
见祁安平一脸茫然。
那官吏方知,他们知府做这种好事,都是瞒着大家的,更嘱咐他好好备考。
“考好了,你们知府面上有光。”
祁安平肯定想考好啊。
甚至顾举人还提前押题,说会有颂圣的内容。
但他进了贡院,看着奢华的考场,以及极贵的考试纸张。
甚至每顿热饭菜之余,还有浪费的嫌疑。
就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故而三日考试下来,其他题目写的尚可。
唯有颂圣之题,答的一塌糊涂。
众人听着,哪有不叹气的。
顾从斯脸色灰青,难掩郁色。
惠容有些尴尬,他也觉得良心不安,可他觉得这就是考试而已。
花景明则来安慰:“你管他呢,写写文章,不过脑不过心即可。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跟考试内容无关。”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好歹考上了。
这也算不错。
苏清道:“还有殿试,殿试再看看吧。”
“不过即使殿试不成,那也无妨的,以后为官之时,做好本分即可。而且能考上进士,已然很厉害了,不能因一场考试决定人生。”
“你要是觉得乙榜进士不够好,我还没有呢。”
这是大实话。
如今只是女子童试,尚且只有南江县能办。
乡试会试,更是没有先例。
可大家都知道。
以苏清的聪明,她若科举,不亚于在做任何一人。
安慰完祁安平,苏清让他们准备好得体衣衫,再去贡院拜主考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