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立川似乎也知道林天恩指的是什么,紧抿双唇,转过身想要下楼,却看到有人从楼梯上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Leo,在楼下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钱立川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他叫钱凯,是钱晋的独子。
他们一直互相不对付。
钱立川根本不想理他,钱凯却侧了侧身,看向钱立川身后的林天恩。
“哦?你带了女孩回来?女朋友?带回来见姑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是怎么舍得对她生气的?”
说着,他走上前,对林天恩伸出手介绍道:“嗨,我叫Kyle。”
林天恩还没回答,钱立川就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一只手往后牵住林天恩的手,拽着她往前走,对钱凯留下一句话:“不关你事。”
钱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两人,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他不过是过过嘴瘾,他才没闲工夫去管钱立川的女人。他收回视线,继续上楼去了。
钱立川牵着林天恩的手,像拽小狗一样飞快地往楼下走。
林天恩好几次都险些被他拽得跟不上步伐要摔下去,她终于忍不住了,要挣脱钱立川的手:“钱总,你等等,你放手!”
“干什么?”钱立川回头,凶巴巴地质问她,“后悔了?想上去和钱凯握手是吧。”
“不是……”
“你想去握手就自己回去握个够!”说完,他丢下林天恩,自己转身走向大门。
他气冲冲地坐上车,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看了好几次大门,又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都过了两三分钟了,林天恩还不出来。
不是真的回去找钱凯握手吧?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气得咬咬牙,正想下车回去找林天恩,就看到林天恩小跑着过来了,手里不知道捧着一个什么东西。
他赶紧回过头,启动车子,假装自己根本不是在等她。
可是,林天恩没有走向自己的车,反而跑向钱立川,抬手敲了敲他的车窗。
钱立川坐在车上,将牙齿咬得嘣嘣响,却还是将车窗降了下来。
“你……”他想骂人,可是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林天恩就将手上的东西贴在他的脸上。
原本还有点刺痛的脸颊突然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痛给压住了。
钱立川一下子怔住。
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愣愣地看着林天恩。
“你拿着,敷一下会没那么疼。”
钱立川像中邪一样,听话地抬手接过,将它按在脸上。
林天恩不知道是不是又怕被钱立川骂,见他自己按住了,便赶紧转身快步跑向自己的车,坐了上去,都不等钱立川,就自己直接开车离开了。
钱立川看着林天恩的车尾,这才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
是一个冰袋,她还贴心地在冰袋外面包了一条手帕。
他脑海里响起林天恩刚才的话:“敷一下会没那么疼。”
所以,她刚才不是回去找钱凯握手,是为他找佣人要了一个冰袋和手帕?
像是什么东西撞了上来,他在心脏筑起的坚硬外壳被撞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清澈的液体流出,像是冰山融化的雪水,也像手上冰袋凝结的冷凝水。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好像真的消下去了,浑身燥热的火气也偃旗息鼓,眼眶却感到酸酸胀胀的。
他看着手上的冰袋,却突然“切”地一声将它扔到副驾座位上。
他才不疼,他早就不知道什么叫疼了。
谁要她的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