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洋低头笑了笑,对上钱立川的眼睛,赶紧推卸责任说:“这是你家啊,别看我。”
钱立川只好扭头看向钱茵:“妈,你还这么迷信啊?”
钱茵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就是一习俗,习俗。”
程洋挑挑眉调侃道:“不就跨火盆吗,磨蹭什么,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
钱立川和他大眼瞪小眼,悬在半空中的长腿从火盆上方跨过,另一只脚刚落地,他就迎面被泼了几滴水。
钱立川闭了闭眼:“……”
他睁眼看着眼前的佣人拿着一片大大的湿漉漉的柚子叶撒向他,问道:
“这又是闹哪出?”
“洗碌柚叶,辟邪。”
钱立川:“……”
行吧。
他回头看了看钱茵,问道:“还有什么流程?”
钱茵跟着走进来,笑道:“没了没了。”
钱立川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出狱就好像被拐进什么整蛊游戏节目一样。
中午,程洋推辞不掉两人的盛情邀请,留了下来吃午饭。三人东拉西扯,聊得其乐融融。其实很多事钱立川都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不聊这些,他就不知道该聊什么了。毕竟他现在最想聊的只有一件事。
这三年多,程洋每一次去看他,钱立川都会问一个问题:“有她的消息吗?”
程洋每次都会说:“没有。”
刚开始,钱立川也会着急:“边岛去过了吗?宋卡?芭提雅?佛罗伦萨?”
程洋:“都找过了。”
“你给她发过消息吗?她回你吗?”
程洋摇摇头。
“文雅呢?贺剑锋呢?你找过他们吗?她跟他们联系过吗?”
程洋还是摇摇头。
后来,可能是钱立川能想到的地方,能想到的办法都问过了,后来他就只问一句:“有消息了吗?”
但每次的答案依然一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失望了太多次,还是他终于要自己去承担起寻找林天恩的责任,他有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反而害怕去触碰。
无论是他,还是程洋,都好像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接下来一段时间,钱立川并没有立刻开始寻找林天恩,反而在家过上了规律而闲适的生活。早上起来出门跑步,回来吃过早餐后就待在房间里看手机,晚上偶尔会约程洋吃饭或吃宵夜。
程洋想,毕竟他在这个社会缺席了三年多,应该给他一点时间重新接上轨。所以,他也没有主动去提这个话题。
这样的日子就过去了一个月。
有一天,程洋从外面开会回来,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人慵懒地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双脚交叉地搁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枕在脖子下,一只手在刷手机。
程洋顿了顿,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
直到沙发上的人抬眼瞟了他一眼,说道:“回来啦。”
“嗯。”程洋重新迈开脚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问道,“找我啊?”
“不是。”钱立川的眼睛又回到手机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地方去。”
程洋又看了他一眼。
他最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钱立川却闲得脚不落地,这还是以前的工作狂?他皱了皱眉,他觉得他在里面待了三年多出来,怎么好像变得比程晴还让人不省心?监狱能把人改造成这样?
看着他这个闲适慵懒的样子,他心里不平衡了,好想给他找份工作。
程洋翻开桌面上的文件,一心两用地一边浏览一边跟钱立川说道:“怎么样?你都休息一个月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