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孟虎就主动找上门来。
这次他很客气,在来医院讨债时,还特意带上了花束和果盘。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贴心了。
“父债子偿。咱们这是非法催债。记住了,不犯法。”
孟虎重重拍了拍任九的肩膀,放下东西,便哼着歌离开了医院。
陆向萍望着孟虎的背影,剧烈咳嗽了起来。
“小九,你爸死了,咱得还债。妈不住院了,妈要出院。”
“妈!你别乱动,医生说了,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调理。”
“可是……”陆向萍的泪眼婆娑地望着任九,哽咽道,“咱们家欠了孟虎那么多钱,妈要是不出院挣钱,哪来的钱还债呢?要是再不还债,下一个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任九不说话了。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父亲死得蹊跷,很有可能是孟虎的手下干的。
但是,就算要打工挣钱,也该由他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干,而不是骨瘦如柴的中年妇女。
“妈,你忘记了吗,你儿子有工作的。你之前还说过,老板很器重我,要提拔我做经理呢!”
“小九……”
“好了妈,你就安心在医院住着吧。最近公司事多,我可能需要加班,就不能常回医院来看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这孩子……总是不等人把话说完。”
任九离开医院,动身前往便利店。
现在,他们家还欠孟虎百来万,单纯只凭便利店这一份工作短期内肯定是还不完的。
因此,他必须需要更多的工作。
这天,他在便利店忙到深夜,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店里。
然而,在离开便利店后,他并没有选择回家休息,而是又在附近街道上转了转,只要是店门口贴了招聘启事的,他都舔着脸皮进去求老板,赐予他一份工作。
就这样,在转悠了大半天后,他又寻到了一份洗碗工,一份收银员的工作。
不过这两家都是私人老板开的小店,工资并不高昂,但是尽管如此,任九却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因为他的工作量已经逐渐趋于饱和,再也排不进去了。
就这样,任九过上了每天打三份工的辛苦生活,再也没去过学校。
期间,陆向萍每天坚持给儿子打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总是,每天过得很好,很充实,但是工作有些繁忙,所以最近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望她。
陆向萍急得团团转,但奈何没有人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她也不能擅自出院,便只能在护工的安抚下在医院过上“半囚禁”的生活。
任九的拼命令他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差,渐渐的,他开始出现频频犯困、头晕眼花的状况。
他也想过休息,但是孟虎追得很紧。
他只有每天按时完成三份工作,这样一个月的工资才能堪堪够到高利贷的利息。
否则等待他的,是如雪球般利滚利的高额巨款。
这天早上,任九正在补货,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他身边一闪而过。
他连忙抬起头,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已经匆忙走远。
顾砚白走得很急,像是在赶时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砚白了。
自他爸死后。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顾砚白去了哪里。
又或许,他哪里都没去,只是再来店里时,没有主动与自己说话。
任九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发现自助收银台上有一个顾客无意落下的钱包。
他拿起钱包环顾四周,然而这个时间段客流量并不多,自助收银台的附近也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