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噗嗤一声笑了:“谢谢你们……幸好。”
沈云谦伸出手:“不是要离开?怎么回来了。”
简洛清握上他张开的手掌,顺势坐起身:“我是打算离开海市的,和你分开没多久路上发生了事故,路段被警戒线围住,有点担心你们就回来了没想到会发生地震。”
“毕竟是我告诉了你这个地方,如果你出事,我良心会不安。”
陆浔也问:“你怎么知道?”
“有人告诉我沈先生被司靳言带走,如果我想要心脏供体就带着沈先生来这里交换。”
“但陆先生你也在这里是我没想到的。”简洛清问,“你们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里偏僻的很,周边十几里地都是未开发区,听说是一个钱多的老板在拍卖行斥资十几亿拍下了这片地皮搞房地产生意。”
说着,简洛清更感到奇怪:“政府出资帮扶扩建的不是西城区么,怎么还会有人这么大手笔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项目。”
“不过嘛,目前看来这里的确是个绑架的风水宝地。”
简洛清本是缓解气氛的一句打趣却让沈云如鲠在喉。
对于这件事陆浔也还是有些印象的。
遥记得那场拍卖会,是纪淮序拍下的这块地……该不会是司靳言授的意。
怪不得前段时间这个疯子沉寂了一阵,难得没找他们麻烦。
看来不仅是赔钱赔大发了还被手底下的人捞了一笔不小的油水,这些楼房也就是看着像模像样,其实就是豆腐渣注了水,豆浆工程。
陆浔也含着深意的眼神在沈云谦身上停留了片刻,收回眼,发现简洛清表情有些许僵硬。
从他一瞬间紧缩的瞳孔,陆浔也猛然侧身回头,远远地与狼狈不堪的司靳言对上目光。
他眯着眼,依稀能看到司靳言脸上横亘一道从额头淌下的血痕。
司靳言腰腹弓着,背上背着一个女人,看向陆浔也时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感,顿了两秒最后移开脸,俯身支着腿半跪,把背后的人放下来平放下去,半楼在怀里。
女人被某种钝器贯穿了肩部,能窥探到狰狞的外翻皮肉的破烂衣口被血水浸透。
不远处是傅岚强弩之末的两个保镖,经历过这场地震被搓了威风,哪怕无人从背后压制,被捆住双手的他们也失了反抗的心思呆呆地望着傅岚这边。
无人在意的地方,沈云谦塞给了简洛清一个东西:“这里没有信号,我需要你帮个忙。”
…………
“为什么要救我?”傅岚推开他,替他挡下朝他砸下的钢筋架的画面在司靳言脑海中挥之不去,历历在目。
他双目赤红,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用力地抓握,心中被激起的强烈恨意逐渐消弭,慢慢的不知何时化作了无边的恐慌与无助。
仿佛回到了幼时瘦瘦小小的男孩蜷缩成一团无措地抓着墓碑前的白色花束看着石碑上的黑白照片嚎啕大哭的时候。
抛弃他,放弃他,用最狠毒的话中伤他的人却在危急关头将生的机会给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
得不到回答,司靳言一遍遍问着,直到亲眼目睹傅岚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时狠狠一怔。
温热的液体有几滴溅在了他脸上,司靳言大脑阵阵轰鸣。
司峥被周秘书架着肩膀,缓缓踱步到母子俩面前。
看到女人此刻性命垂危的样子,他叹息道:“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们,你该清醒了。”
傅岚视线旋转模糊起来,听到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不免讽刺地笑了。
“清醒?明明和你有婚约的是我,订婚前夕我们醉酒误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你矢口否认,带着姜清冉逃婚害我颜面无存的时候怎么不说清醒?”
“你们司家仗着那一夜我怀了孕,逼我不得不嫁给残废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谈清醒?”
“你那短命鬼大哥死后,你彻底接手司家,为了站稳脚跟竟然说要娶你寡嫂。”
傅岚说着,声音越发颤抖:“陆家施压要为姜清冉讨公道,所有人都在看司家的笑话,而你,司峥!你让我母子受人诟病,让阿言的身世胡乱遭人猜疑耻笑时怎么又不和我论清醒了?”
“当初你抛下我跟姜清冉私奔,又抛下姜清冉回来要娶我,最后你清醒了,你想抽身了,就假死看我们母子被分支欺辱。”
“你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名利,都是为了自己,你恐怕早就希望你大哥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