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的几人也看了过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缓,看向参禾的目光逐渐诡异。
石守拙诡异一笑:“无妨,小公子,你的殿下待会儿就过来陪你。”
他们何尝不是想直接绑了戚绛渊?但即便戚绛渊传闻命不久矣,其深不可测的修为,依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直击,却探听到另一个消息——戚绛渊从长生墟中带回一美貌少年,对其宠爱异常。
真是做鬼也风流。
一旦有了软肋,就有了突破口。
谢锁言试图周旋:“你们名门正派行事,不是最讲道理,标榜‘冤有头,债有主’吗?你既知晓鬼界弱肉强食,也应当知道鬼王若倒台,于我而言未必不是机会。至于我身旁这位,不过是被鬼王强行掳走的小妖,与往日恩怨毫无瓜葛。”
谁知听了这话,石守拙一点就炸,剑尖猛地掉转方向,对准了参禾和谢锁言二人:“无辜?!你们知道什么?!嘴上说得轻巧,当年戚绛渊屠戮月华宗时,可有想着不要伤及无辜?!”
他胸腔剧烈起伏:“三万年前!他在月华宗时,多少师兄师姐关照他?!师尊有多爱护他?!可他呢?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恩将仇报,害死了那么多同门!”
参禾被他吓了一跳:“那你吼我干什么?!三万年前我还是颗没生出灵智的种子呢。”
石守拙被他这哭斥噎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冰冷,说出来的话亦是让一鬼一萝后背发凉:“对不起,小公子,此事将你牵扯进来,确是我们的不是。”
他语气放缓:“可你和鬼王朝夕相处这么久,我们不敢保证你是否受其蛊惑,是否与他同流合污,残害生灵。即便此事了结,以防万一,我们也不会放你离开。”
这话意思是再明白不过。
即使最终他们成功解决了戚绛渊,为了永绝后患,也要将参禾一并灭口。
谢锁言心知再无转圜余地,懒得再虚与委蛇:“到底是谁对谁错,恐怕你心里最清楚!若非你们当年对殿下心生嫉恨,看他天赋卓绝便处处排挤打压,甚至……又岂会为自己招来灭门之祸?”
说白了,还是借着复仇掩盖自己藏不住的嫉恨之心。
三万年过去,石守拙心中想法早已人尽皆知,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是!我承认!我是心生嫉恨!那又如何?若不是他戚绛渊来到月华宗,将不祥命格带入宗门,我这宗门百年不遇的天才名头岂会被他夺走?所有赞誉、所有目光,本该都属于我!”
在戚绛渊未拜入师门前,他石守拙本就是天之骄子,倾尽宗门上下资源培养,可戚绛渊拜入师门后,一切都变了。
那人修炼速度恐怖,短短数十年竟能与他百年苦修比肩!他的光芒被彻底掩盖,本该投在自己身上的资源也转移到戚绛渊身上,所有的骄傲都被碾碎成泥!
参禾拖长了声音,陈述事实:“殿下是你师弟,他陨落成鬼,一万年修成鬼王,你三万年了还在炼虚期。”
谢锁言:“……小殿下,杀人诛心了。”
石守拙面色有一瞬的扭曲,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同醉得一塌糊涂的萝卜争辩简直是自取其辱。
也不知是不是被戳中痛楚,石守拙只道:“修整一炷香的时间,随后立马出发。”
随即拂袖转身,带着其余弟子离开木屋。
门被重重关上,还在外面布下层层禁制。
见人走了,谢锁言开始自救。
长长的舌头因为经常被参禾捉弄绑起来,已经练就不需要动手便可自行解开的能力。
只见他舌尖灵活地蠕动几下,那几道死结便松了开来。
获得舌身自由,谢锁言立刻舌头狂甩,对着绑住自己的菩提索一顿狂舔。
试图用含着阴气的唾液腐蚀这法宝。
只可惜菩提索不愧是清磐尊者留下的法宝,至阳至刚,他的舌头不断传来针扎火燎般的灼痛。
“嘶——”谢锁言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心疼地收回发红的舌头,龇牙咧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参禾仔细嗅嗅:“什么味道呀,好饿……”
谢锁言:“我舌头烤熟的味道。”
参禾:“哕。”
谢锁言一阵无语地转过头,见小萝卜低下了脑袋,一言不发,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殿下。”谢锁言因舌头还疼着,含糊不清地安慰,“你莫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