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些了吗?”
白冤颔首:“好些了。”
他突然笨嘴拙舌起来:“那你,你,你饿吗?”
白冤盯着目光闪烁的少年:“我昏迷这段时间,你是闪了舌头吗,怎么看起来好端端的,突然变成口吃了?”
林木腾地红了脸,也不知是恼的还是怎么回事,被白冤这么一激,他杏眼瞬间瞪得溜圆,当即气势汹汹地反驳道:“你才闪了舌头,你才口吃呢!”
白冤笑起来:“这回好了。”
林木简直恼羞成怒,没等他原地自燃,白冤又道:“有点饿,有什么吃的吗?”
她总归不算愚笨,怎么会看不出少年那副扭扭捏捏的关心。
恼羞的少年当即熄了火,林木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垂下头去,别扭地问:“你想吃什么?”
白冤并不饿,但她知道这小子光是煮锅粥都被长辈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守着周雅人啃外头买的炊饼,别的肯定也不会,于是问:“有粥吗?”
林木双目一亮:“有有,我这就去熬。”
然后风似的卷了出去,差点踩着门口的碎瓷片,何长老最看不惯这些臭小子风风火火,冒冒失失,轻则摔个鼻青脸肿,重则就得手脚骨折,又得麻烦他治,浪费药材!
何长老抱起瓦罐撵着林木咆哮:“臭小子,你给我慢点!等会儿,你给我回来,先把门口这堆碎片收拾了!”
待那一老一少跨出门去,白冤才敛了嘴角笑意,力有不逮地撑住床沿。
“白冤。”周雅人伸手扶住她肩膀。
他们之前捞出这几颗痋引时,还不确定埋了千年之久的蛇卵是否还能孵出来,而今倒算证实。
白冤道:“痋引是方仙道那群术士的死怨所指,绝非寻常,这痋师挖出来究竟有何意图?”
因为对痋术缺乏了解,他们很难猜出痋师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仅从痋师夺走阴燧这一点,白冤隐隐有了七八分猜测。
周雅人却突然心神不宁,他想到方才做的那个噩梦,按理说,这个梦应该是因为听了何长老说的“走蛇胎”,才会让他顺势梦到一只怀孕的巨蟒。可不知怎的,周雅人眉头蹙起来,心里隐隐感到很不安,好像某种不祥的预示。
痋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陆秉落到她手中,必然不可能好受。
可能因为联想到陆秉,周雅人的眼皮莫名跳了一下,潜伏于内的那股不安让他异常心慌,胸口咚咚猛跳起来,像突发了惊悸之症。
白冤抬眸,看出他面有异色:“怎么了?”
“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周雅人压不住那股惊悸,胸闷如窒,“不知道陆秉现在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室内突然闪过一道电光,将周雅人的侧脸映得苍白无血。
随即轰隆一声巨响,雷鸣自天际砸落,又在厚厚地积云中滚了一遭,像一座庞大如山的石磨滚动奔腾,朝着大河对岸的陕州砸去。
第132章阳光下“我这是在犯天条,本来就该遭……
雪亮刺目的闪电撕裂陕州城天幕,爆裂的滚雷自裂云间猛扑而下,轰隆砸进一处偏僻宅院。
雷电犹如屠刀巨斧,径直斩向粗壮的树干。
原本站在树下的陈莺猛地闪开,眼睁睁看着香樟树上爬满电流,像发光的蛛网细丝,沿着皲裂的树皮缝隙疯狂流窜。
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之后,树干枝丫寸寸爆裂,焦黑的香樟树轰然倒塌,正好压垮一角砖墙屋瓦,砸向逼至墙根下的陈莺。
陈莺赫然抬头,已是来不及躲避。
突然一只胳膊及时伸出来,迅疾地将她拽到安全地带。
阴晴不定的陈莺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那张冰冷的铁面具上。
啪!
后者没料到她突然翻脸,僵立着,半晌没有反应。
陈莺发了狠,怒目而视。
铁面人松开她手腕退开一步,对她比划了几个动作。
陈莺阴沉着脸:“我这是在犯天条,本来就该遭雷劈。”
无端遭受一顿怒火,铁面人垂了双手,任她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