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付你地陪的费用。你时薪多少?我付八小时。”
“……你在找骂吗?”
“那你骂我。”
“……你有病。”
从驾驶座传来了一声笑——司机可能是华人,能听懂中文。
蓝烟顿时窘得耳朵通红,转头瞪住梁净川。
梁净川稍稍低头,声音也放低:“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你瞪人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蓝烟没法忍了,毫不犹豫地伸手捶了他一拳。
捶在肩膀和胸口-交界的地方,他抬手按住,还是在笑:“讲不过就动手啊?”
“……再理你我是猪。”
车停在俞宅的大门外,因为路上没车,蓝烟就从她那侧拉开车门下去了。
她从车尾绕去门口,伸手按电铃,听见身后梁净川说:“明天见。”
翌日清晨,蓝烟起了一个大早,先去了一趟一隅楼,做补料比对。
梁净川带来的那一匣子边角料,拼拼凑凑的,用来修复居廉的这幅画,恰好足够。
昨天砑光的工作做了一半,她拾起继续。
片刻,周文述也来了,打着呵欠同她说“早”。
“早。”
“师姐你今天怎么到得这么早。”
“嗯。等下带梁净川出去玩一下。”
周文述看她,“俞先生说出行可以借他宅子里的车,师姐你需要的话……”
“不用,不好给人添麻烦,我们自己打车吧。”
周文述点点头。
两人做了分工,周文述正在修的那一件,进行到全色这一步。
画贴在裱墙上,他拿调色盘调了颜料,挪一张凳子,坐在裱墙前面,借由大窗透进来的明亮天光,开始工作。
“师姐。”
“嗯?”蓝烟抬头去看一眼。
“你跟你哥,是异父异母。”
“是的。怎么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变成重组家庭。”
“我高一。”
“那很久了。”
“嗯。”
“你哥他……”
蓝烟总觉得周文述今天有些吞吞吐吐,“怎么了?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周文述摇头,“没。就随便问问。”
他好像才想起来音响还没连,把调色盘放下,摸手机连上了。
周文述干活不爱听轻音乐,因为容易犯困,但他音乐审美很不错,蓝烟听他的歌单就当扩充曲库。
约莫过去十分钟,敞开的孔雀绿木门被轻叩两下。
蓝烟抬头望去,不出所料是梁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