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又问:“说得真好,那雪霏小朋友可不可以举个例子呢?”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杨雪霏,自然不能说,她也忘了是从哪个动画片里面看来的。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思索。
同桌的小驰朝看出了她的纠结,板板正正地举起手,想要替她解围。
“真心就是,有人愿意把一整学期的饭后甜点都让给你,却不求回报。”小驰朝说。
杨雪霏的眼睛亮了,“对呀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只想着自己的小红花能不能变多,完全不去想,到底是谁,每天将定时定量少得可怜、被小朋友们视如珍宝的甜点,双手奉上给她。
下课后。
她不仅没感谢小驰朝,还生了气,因为老师把这个问题的小红花记在了驰朝名下。
她气呼呼质问他,“我马上就要想出来了,都怪你,老是跟我抢小红花。你妈妈不是给你买了很多零食吗,你不是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吗,为什么还要抢我的。”
小驰朝奶声奶气地解释,“我家里是有很多零食,但是要妈妈同意才能吃。”
所以,零食对他来说,也是很珍贵的存在。
他说:“小红花在期末可以兑换零食,到时候选你喜欢吃的。”
杨雪霏瞪大了眼睛,双手叉腰,“你在挑衅我吗?你把我喜欢的零食换走了,那我换什么!还有,你都想期末要换什么零食了,你果然是故意在抢我的小红花!”
“我不跟你好了。”她哼了声。
驰朝急得拉她的手。
……
可人都是贪婪的。
起初,襁褓里的小驰朝想,隔壁家的讨厌鬼能不能天天开心,因为她哭起来真的很大声,他午睡都不得安生。
后来,穿开裆裤的小驰朝想,杨雪霏能不能和他做好朋友,她看着牛奶流口水的样子,比妈妈塞给他的乐高有趣多了。
再后来,幼稚园小小班的小驰朝想,杨雪霏能不能只和他做朋友,他不喜欢看她对别人笑。
就像现在,驰朝没法不去期待,期待他们拥有更加亲密的关系。
从这天起。
驰朝从床上退回了沙发,每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变成蜻蜓点水的一触即离。
杨雪霏原本觉得,他能消停个三五天,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他就跟转了性子似的,一下从黏人扑人的大金毛,变成了清冷克制的德牧。
这才是杨雪霏期待中的,和驰朝的恋爱关系。除了牵牵手、偶尔吧唧两口,和之前大差不差。
她见过许多黏黏糊糊、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过了热恋期,腻了淡了,一拍两散了。而细水长流,相敬如宾,往往更加长久。
杨雪霏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驰朝并没有近日表现得这般无欲无求,滚烫的唇、无意识滚动的喉结、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驰朝太听话了,听话得让她偶尔,也感到心虚。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坏了,恃宠生骄,为所欲为,把他这头任劳任怨的骡子当成天然的劳动力,却连根萝卜也不舍得吊给他。
杨雪霏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特别是在面对驰朝的问题上。
连鲜少归家的林珍都看出了不对,偷偷问她,是不是和驰朝闹别扭了。
杨雪霏矢口否认,“没有啊,我们好好的呀,中午我刚刚去他们家吃过午饭呢。”
早上还亲过嘴呢。
杨雪霏无意识摸了摸唇。
“不对。”林珍说:“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杨雪霏心惊胆战,不知是从何处露出了端倪,犹犹豫豫道:“啊?”
“还想瞒着我呢?”林珍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
“妈,你怎么知道的?”杨雪霏讷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