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尺拦不住数把腰刀,吴淖吓得连忙后退几步避开侍从的攻击,那些侍从没有和他开玩笑,手中的制式佩刀落下后,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毫不留情。
按察使这个老登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吴淖吓得声音都在发抖,但还是挡在枭雨前面,没有让开一步。
“哈哈哈哈———说你是公子哥还真是公子哥啊,快点认清自己的地位吧,我们家大人说不定还能看在你家大人的份上饶过你。”
挥刀的侍从逼近,数人齐上,吴淖根本不是对手,但他依旧没有退缩。
甚至连说句软话都不愿意。
“呸,衣冠枭獍之辈!这案子平不了,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
吴淖面对着几把凉森森的刀,眉毛一横,反而更加嚣张了,枭雨在后面拉都拉不住:“你少说两句,算我求你——”
这人是怎么做到救人结果把仇恨全都拉到自己身上去的,现在好了,按察使眼中只有吴淖,连枭雨都快忘了。
吴淖还在a,他厉声高喊:“你就等着吧!史笔如刀,必然不会放过你——”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好,本官正在想从哪里再多找几个平账的,既然你这么积极——那你也来签。”
吴淖这话骂的很难听,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上司,按察使几乎是一瞬间就黑了脸色,他挥挥手,目光阴狠起来:“你父亲会感谢我的。”】
“直家贼!谢你全家!”
因为之前的天幕内容而倒在院子里起不来的吴父突然又有了力气,吴诚气得跳起来指着按察使大骂:“那是我儿子!我说不要了吗你就杀!要是我儿子真出了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家父才不会。”
吴淖却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我父亲从小到大都教育我律法威严,教育我至善至美,他犯的唯一错误就是没能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枭雨已经扑上去捂吴淖的嘴了:“算我求你了你快闭嘴吧!”】
天幕外,姑苏城吴府。
吴诚闻言却大哭起来:“儿啊还是你懂父亲啊!不愧是我的儿子!父亲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把你交到了那混蛋手里当官啊!”
吴家家仆:……什么叫亲生的,这就叫亲生的。
【“不用再小心了,直接按住这两个人,让他们先把认罪书签了。”
按察使已经懒得生气,他丢下这句话,那些侍从迅速转移了目标,转而冲上来开始控制两人。
枭雨最先被按住,一支蘸饱了墨的狼毫硬塞进他指缝,笔杆硌得他指节发白。那封摊开的认罪书也递到了他的面前,那封书上,字字句句早已罗织成铁案,只等他一个签名,便能将他连同那座临安知府府一同拖入深渊。
按察使踞坐在上首,他现在又恢复了从容,好像刚刚的歇斯底里是两人的错觉。
他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拂去茶沫,声音温和得像在聊家常:“枭知府,何必呢?早些画押,少受些皮肉之苦,也全了你我同僚一场的情分。”
枭雨只是呆呆地盯着那墨迹未干的纸张。
吴淖还在喊:“此案疑点重,账目不清,刑证不足,岂能凭一纸认罪书定案?此非司法,此乃逼供!”
他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砖,挣扎着抬头,眼里却只写着三个字:不能签。
可是穷途末路。
枭雨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这一笔下去,不仅是他自己人头落地,更是坐实了几万官银的“去向”,他将彻底成为这一窝蛇鼠的帮凶。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六皇子眼看是来不及了,他再这样挣扎下去,不仅依附于他的家人活不了,就连吴淖也会被他牵连。
“签!”按察使的声音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