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禾没说话,好像渐渐明白了问题所在。
陈灵曦收起八卦的表情,露出严肃状,开口替她作出了回答:“你当时没回应,选择了自我躲避,之后你们两个很快进入了冷战状态,再之后就是分手。”
叹了口气,陈灵曦又说:“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他再怎么强大自持,他也有属于正常人的情感,也会感到受伤。”
“从来都是他在主动,你一直都是被动的那方,有没有可能,他也需要感觉到同样明确坚定的被爱。”
“不是每次你回头的时候别人都会在。”
“姐姐,可他一直在。”
*
隔天上午,周霁禾按照和杨朝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出现在了他的咨询室。
杨朝手里捏着最新出炉的检查报告单,对坐在对面的周霁禾说:“各项指标都还算稳定,说明你恢复得不错。”
“最近还会经常做梦吗?”
“偶尔会有两次。”她说,“我现在很少会梦到以前的事,醒来之后也不会像往常一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神来。”
“你有了新的精神寄托。”
杨朝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听到他的话,周霁禾当即想到了郁谨南,然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像是这样。”
一个小时后,治疗结束。
临走时,杨朝亲自将她送到门口,“抛开治疗期间的咨访关系,我能问你一个偏私人的问题吗?”
周霁禾显然有些意外,却没表现出来,“当然。”
“段阮现在幸福吗?”
“挺幸福的,秦谈对她很好。”
“我看到的好像不是这样。”
他摘掉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不断捏揉眉心,“作为局外人,我没立场涉身去评价什么,很多事可能还需要周小姐去对她提点一二。”
“你说的‘不是这样’是指她不幸福,还是指秦谈对她不好。”
按理来说,作为段阮的亲密好友,她明显比他要清楚段阮过得如何。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她反倒有些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杨朝没再多言,周霁禾自然也不会继续多问,心里到底还是跟着存了个疑影。
从他那里离开以后,她去了段阮家里。
秦谈不在,偌大的房子就显得过于空旷了些。
周霁禾进屋的时候,听到隔壁的洗手间不断传来段阮干呕的声音,孕吐反应实在明显。
从饮水机里接了些温水,周霁禾端着杯子靠近,伸手轻拍她的背部,“你真的打算一直瞒着秦谈?”
每次聊到这个话题,她总是把事情搪塞过去,这次也不例外。
段阮接过杯子漱了漱口,佯装轻松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呗,能瞒一天算一天。”
“四个多月,已经开始显怀了。”周霁禾不打算由着她继续这样敷衍下去。
“你们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又不是傻子,早晚会发现。”
“放心吧,我都考虑过了。”
“秦谈最近半年会很忙,大多数时间都住在溱海那边,我们俩聚少离多,他不会发现什么的。到时候我随便找个借口出去待几个月,等把孩子生下来再和他说。”
“你觉得这样现实吗?”
周霁禾明显不赞成她的计划,“等到瓜熟蒂落再告诉他,我并不觉得他会有多开心。”
“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新生命。”
“就算这个孩子来得意外,我也不会因为他的不喜欢就放弃我的孩子。”
之前段阮不是没旁敲侧击地暗示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