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见玛丽·宝拉微微頷首,谢翀维继续说道:
“接下来,在前两项举措的基础上,公司应该利用与沪汽集团之间极其紧密的合资关係,通过沪汽集团与政策制定者积极进行沟通,寻求理解与过渡期。”
说到这里,谢翀维的语气和神態变得非常自信:
“以我对大陆政府的了解,我相信,公司如果能够落实这三项举措,至少可以爭取到4个月到6个月的缓衝期。
在此期间,公司的销售情况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毕竟供需关係是动態的也是双向的。
公司对中国市场有所求,中国市场也对我们有所求。
在新能源汽车技术真正发展起来之前,中国仍然需要大量的燃油车。”
玛丽·宝拉对谢翀维的自信论断不予置评,而是掉转目光向钱辉慷问道:“你怎么看?”
钱辉慷果断回道:“我赞同翀维的判断。”
玛丽·宝拉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然后问道:“4个月到6个月以后呢,你们想过吗?”
“ofcourse!”钱辉慷用力点头,然后回道,“4个到6个月的短暂求生过后,通用汽车中国公司应该进行中期適应的战略转型。”
“短期求生,中期適应,战略转型。”玛丽·宝拉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关键词,细细咀嚼其中深意。
片刻后,她继续追问:“怎么个適应法?又该怎么转型?”
钱辉慷回道:
“加码『在中国,为中国战略,宣布在华建立新能源汽车研发中心,並与沪汽联合开发专属中国市场的纯电动平台。
同时,鑑於当前纯电续航和充电设施的短板,我认为,应该大力推广『弱混和『插电混动技术。
此外,还应该进一步推动供应链的本土化,以此享受中国政府的新能源补贴政策。
总之,想要不挨中国政府的铁拳之外赚中国市场的钱,就必须让中国政府意识到,通用汽车是『自己人。
这就是我初步设想的战略转型。”
对钱辉慷的论断,玛丽·宝拉同样不予置评。
三人后续又聊了一些大而化之的话题,这次视频会议便至此结束。
会议全程,三人都没有提及,发动力量让美利坚商务部撤回制裁令,以换取中国政府撤回刻意针对政策的话题。
玛丽·宝拉最后也並没有给出一个確切的指导意见。
钱辉慷和谢翀维对此一点不意外,更不紧张,而是耐心等待。
跨国企业的运行机制便是如此。
很多时候,不是高管没有及时察觉市场的变化,也不是高管没有能力及时做出应对。
而是企业总部与某个大区之间的交流,客观上就存在不够及时的问题。
好在通用汽车总部对通用汽车中国公司的“钳制”,並不像其它很多跨国企业那样紧。
没过两天,玛丽·宝拉便以通用汽车全球ceo的身份,代表通用汽车总部充分授权给钱辉慷、谢翀维,落实“短期求生”+“中期適应”的策略。
与通用汽车的柔软身段相比,福特汽车的脾性和动作便显得僵硬太多了。
在通用汽车高度讚赏和支持中国政府的时候,福特汽车总部的某位高管竟然公开表示:
都21世纪了,东方某个大国的贸易还不自由。
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