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意识到不对,想抬手阻拦时,阮千柔已经先一步越过他推开了书房的门。
房中,阮宏逸正提笔似要练字。
可光洁的白纸上,除了一个不断浸染的狰狞墨点外,什么也没有。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积攒地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陡然怒吼道:“滚出……”
抬眼看见阮千柔那一瞬,吼声戛然而止。
阮宏逸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他放下笔,目光落在阮千柔身上,眸中晦暗不明。
“你还回来做什么?”他冷哼一声,“如此打扮招摇过市,简直丢我阮家的脸。”
阮千柔静静看着他。
几日不见,阮宏逸并无完全掌控阮家的风光,反而瘦削得厉害。
他眉宇中涌动着一股抹不去的阴戾暴躁,似是迷惘的人在绝境中寻不到出路。
可阮千柔现在想不到其他,她来此只有一个目的——
“娘亲,是怎么死的?”
声落,房中一片静寂。
连呼吸声都隐匿,只余两颗克制不住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愈发明晰。
半晌,阮宏逸回过神,急促地喘着气,“出去!”
阮千柔固执地看着他,“娘亲怎么死的?”
“我让你出去!”
他脸彻底沉了下来,声音中藏着压抑不住的暴怒。
阮千柔眸光微动:“娘亲是你害死……”
“咔嚓——”
携怒脱手的镇纸擦着阮千柔的眉角飞过去,重重撞在门板上,木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守候在外的护卫长心狠狠一跳,他恭声道:“家主……”
“滚!”
门外的声音沉寂下去。
阮宏逸深吸一口气,看着阮千柔怒极反笑,“你想说什么?我害死了我的妻子?呵,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
他咬着牙,瞳中血丝密布,面色看上去愈发狰狞。
阮千柔握紧了拳,毫不退让道:“你为什么要让娘亲炼凝心丹?”
阮宏逸瞳孔蓦地收缩,“住口!”
“你明知道炼制凝心丹有危险,你明明看出她的迟疑,为什么还要让她炼?”
“我让你住口!”
“为了获得城主府的支持?为了你要的权势?或者仅仅是为了你的面子?你一直跟我说,成为家主是娘亲的遗愿,是你们共同的期冀,可自始至终,那都是你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