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旁听者却并未接话。
尚云潇走到床边,瞥见她的神情,犹豫了下,拿起木签扎了块削成小兔子状的果肉送到她嘴边,“呐,分你一块。我家阿雅给我削的呢,可爱吧!”
阮千柔眸光微动,落在她的短发上,有一刹讶异。
她拒绝她的好意,低声问道:“安歌……还好吗?”
“你这人真奇怪,刚刚都被气吐血了,怎么醒来又惦记着?”
嘀咕了一句,尚云潇左右看看,懒得去拉凳子,直接斜坐在榻板上,一双大长腿伸得笔直。
她“啊呜”一口将“小兔子”吃掉,才道:“别担心,我娘亲她们那边照看着呢,你不过去就没事。”
“我不过去,就没事?”阮千柔低喃着,似哭似笑。
尚云潇目光在果盘中睃巡,犹豫着接下来要宠幸哪一只小兔子,错过了阮千柔一瞬脆弱的表情。
她没听清她的话,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你在哪儿?不怕我是坏人,把你们卖了吗?这么相信陌生人可不好。”
阮千柔敛去眉间黯然,淡淡道:“不怕,你是安歌的家人吧。”
“不错!”尚云潇打了个响指,“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哪里暴露吧。
念头稍转,她又释然,也许对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知道她和宴安歌的关系也不稀奇。
尚云潇挑了挑眉,怎么说她也是木槿的少主嘛。
阮千柔目光落在她脸上,出口的话稍转,喃喃道:“你们的眼睛有些像……”
尚云潇顺着她的话想了想,摇头否决,“我家阿雅说我眼睛好看着呢,跟小鸽子那绿豆眼哪里像了?”
阮千柔皱眉,“是不像,安歌的眼睛最好看。”
如星辉落入眸间,洋溢着璨然的光彩。
那双眼满是信任依恋,亮晶晶地注视着她,似乎她是她的唯一。
可如今,没有了……
阮千柔心中一恸。
尚云潇还想跟她再掰扯一二,转头见她脸色苍白,想着不跟伤患一般计较,她转而道:“你可要好好休养,这次要不是我家阿雅感知到小鸽子的玄力,及时赶过去安抚,你俩都危险着呢。你不好好养着,可对不起我家阿雅的辛苦。”
阮千柔初始都没好好看过尚云潇,自然不是真从面相上看出什么。
但无论是尚云潇亲昵的称呼,还是昏迷前不断靠近的唤声都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这才是她判断的依据。
可紧随其后的记忆是朦胧中被分开的双手和醒后的噩梦……
阮千柔不愿多想,见她三句话不离“我家阿雅”,她凝眉问道:“阿雅是?”
“嗯,阿雅,尚云雅,我的人。”尚云潇得瑟道,“哦,对了,我是尚云潇,小鸽子的表姐。”
尚云雅?尚云潇?
是姐妹吗?
说的那样亲昵,阮千柔还以为她们是……
“不是姐妹哦,是最重要的人。”尚云潇摇了摇手指,“有时间给你介绍,她现在休息去了。”
她说着,拍了拍胸口,“在我心里。”
奇奇怪怪的,阮千柔不懂她的意思,也没深究,只道:“千柔,我的名字。”
尚云潇将果盘放在一边,起身正色抱拳道,“千柔,作为安歌的亲人,此番多谢你以命相护,保安歌周全。”
想到当时所见之景,她依旧心有余悸。
感激是发自真心的,但不等阮千柔回应,尚云潇重又瘫坐下来,抱着自己的果盘,慵懒道:“不过我觉得没必要。”
“我娘要顾着小鸽子那边,抽不开身,嘱咐我说要好好谢你,但你不需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