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是她希望听到的。
尚云潇泄了气,重又躺下去,枕在尚云雅膝上。
阮千柔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与往常不同的低哑声音传来,“小妹妹,我跟你说,人呐,能在一起的时候要珍惜,其他没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尚云潇不清楚阮千柔在想什么,但她能看出阮千柔在做出决定那一刻的怯懦与退缩。
因此而选择远离,绝不容许!
正在这时,楼下发出一阵哄然声。
台上的两个武者分出了胜负,一个倒在血泊之中,没有半分生息。
“五个。”尚云潇抬手看着手掌。
“什么?”阮千柔还在想她之前的话,一时没有明白。
“今晚有五个人,再也见不到他们想见的人。”尚云潇起身走到栏杆边,漠然地看着楼下无声无息被人拖走的尸体,嘴角勾起,“人生太短暂了,要好好享受才是。”
尚云雅走到她身后,轻轻环抱着她,柔声道:“潇潇,我在的。”
尚云潇转身埋首在她怀里,谓叹一声:“我恨不得时时粘着阿雅……”
她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眸光黯淡一瞬,“阿雅,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莫名其妙地来,喝了一场畅快淋漓的酒,又莫名其妙地离开。
回到城主府,尚云潇和尚云雅转瞬不见踪迹。
阮千柔没有回屋,转道走回内湖边,倚着栏杆,看湖中游鱼嬉戏,散散酒气。
尚云潇的话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阮千柔很早就知世事变幻无常,前一时身处天堂,后一刻堕入炼狱,更是她亲历之事。
她不会因为日后看似漫长的时光而放弃眼下相处的机会。可若是她的存在于她是祸事,她还能心安理得地留在宴安歌身边吗?
尚云潇惧于分离,她却是惧于——她于宴安歌,是累赘……
阮千柔抿了抿唇,伸手探入怀中,将一直贴身安放的幻月银拿出。银白的星环纤尘不染,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阮千柔摩挲着上面稚嫩的字迹,一时无言。
宴朝舞走到身边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指尖旋舞的月光上,一眨不眨。
“原来是你啊。”
宴朝舞一声谓叹,终于明白自个儿一心练武,谁谁都看不上的女儿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把人放在了心尖尖。
“宴、宴姨?”阮千柔一惊,指尖一个打飘,银白的月光坠离。
宴朝舞顺手捞了上来,仔细确认一番,还真是当年翻遍朝武城都没找到的那枚幻月银。
她看着上面用稚嫩笔迹写下的名字,心下啧啧称叹,“你们这打小的缘分,还真是注定给我家小崽子做媳妇儿?”
“宴姨……”
阮千柔脸上唰的布满红晕。
之前尚云潇转述,她还可以能心平气和地想问题,可这会儿被她当面打趣,她直感脸上热度降不下来,烧得紧。
宴朝舞将幻月银还给她,道:“当年安歌玄技初醒,失踪了整整三天,我遍寻朝武不得,结果这小崽子自己回来了。一回来就哭着要姐姐,可问她她又说不清,只知道她把这幻月银送你了。我让人翻遍了朝武,都没找出来,没想到竟是那么远……”
“那么远啊……”
她神色倏地狠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