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真愚蠢。
如今她跌坐在地上,自己已经再无筹码去和他谈条件了,也不能拉着他一起入地狱。
她第一次觉得晏屿封好像不那么蠢了,好像聪明那么一点点了。
晏屿封看着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心中没有觉得痛快,也没有悲伤苍凉。
没有释怀,更别提什么原谅,目光无波,一如他心中没有起伏的情绪。
他轻笑了一声,很是认同晏莺的话:“是啊,确实蠢的厉害。”
因为相信堂姐对他好,所以蠢。
晏屿封抽掉了晏莺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她除了在这里腐烂发臭,没有任何筹码再去谈条件去抗衡了。
晏屿封没想过带她去找皇上告状,她不会去明目张胆的对付晏瑾群的,因为她母亲还在晏瑾群手里。
她安分些,不配合晏瑾群去为难景乐芯就好了。
晏屿封曾经以为自己对景乐芯只是一时新鲜,只是觉得她的性格好玩有趣,只是觉得景乐芯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
觉得她任性却单纯,觉得她哪怕是喜欢他的脸,对他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所以听到景乐芯说皇上要赐婚,他有过短暂的迟疑,却也觉得好像不错。
他想他最喜欢景乐芯也就是这个程度了,可他没有想到那日在宫宴上,看着那飞刀朝景乐芯面门而去的时候,他的心几乎不受控制的揪在了一起。
将景乐芯拉开后,看着景乐芯呆滞的脸,手依旧不受控制的颤抖。
那种感觉,那种害怕,那种揪心,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上一次还是体弱的母亲,听闻父亲的噩耗,一病不起的时候。
那时候的母亲,躺在床榻上,一直流泪。
她母亲握着他的手,满心满眼的心疼,声音虚弱不堪,却总重复着一句话:“我们屿儿以后该怎么办?”
他握着母亲的手,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心慌和害怕。
后来,他才知道母亲身子本就孱弱,又突遭变故,急火攻心,本就撑不了多久了。
因放心不下他,才强撑着一口气,挺着身子又挨了数月。
晏屿封一直知道父母亲,这些年恩爱非常,琴瑟和鸣,他该早一点知道的,知道母亲她其实很想见父亲。
若是早些知道,他不会让母亲饱受折磨,又带着担忧离开。
而他当时看着景乐芯呆呆的模样,想的却不是放手,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她要他在自己身边。
一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