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安神汤了?”
玉浓忙道:“奴婢已经喂六小姐喝下了,可她还是不想睡。”
夏雪绯轻叹一声,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却是一怔,举了顾芊芝的手一看,当即蹙眉,“怎么会伤成这样?”
只见顾芊芝的手背上全是冻疮,十根手指红肿得不成形,有些伤口还裂开,这怎么会是一闺阁千金小姐的手?
顾芊芝低着首,默默地流着泪。
玉浓也跟着低泣,“之前因为奴婢的事,二夫人怪罪六小姐,罚她去洗床单,奴婢想帮,六小姐不让……”
顾芊芝哽咽道:“母亲说,要我自己洗……”
夏雪绯心中柔肠百结,其实这孩子的禀性倒跟她有点相似,对人的话很较真,结果吃亏的是自己。
这事要是落在琅琅身上,她必能想出一百种方法躲过责罚,还能让对方生不起气。
“香草,你去我妆台第二格抽屉里,把白色的瓷瓶拿出来。”
那药膏其实是顾仲秋给她的,当时她还以为丈夫是给儿子处置喉咙的伤口,直到儿子看了后,告诉她,这是治冻疮的药膏。
她从祠堂里出来时,手上也布满了冻疮留下的疤痕。
香草应了声,揭了帘进了内寝。
右手轻按在顾芊芝的肩头,声线柔缓,却是每一个字吐得极为慎重:“发生这种事,四婶婶不能说,让你往好处想!”
顾芊芝感到有些非同寻常,忍住泪,用力点点头!
夏雪绯心道:还好是个聪明的孩子!
于是,夏雪绯续道:“但也需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以伤心,可以哭,让长辈同情你,但不能太长时间,否则,只会消磨长辈对你的同情,明白?”
“芝儿明白,谢谢四婶婶!”
“你接下来能做的,就是要乖巧懂事,不要让人为你担太多的心,争取祖母怜惜你,争取最好的利益,你明白么?”
顾芊芝鼓着腮,极力着忍着腹中将来倾泄而出来哭喊,她用力点了点头,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香草将香膏交给玉浓,并轻声叮嘱她,这药膏要怎么用方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睡吧,接下来,你要守孝,想睡,也不能睡了。”夏雪绯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吩咐玉浓,“你今晚陪着她睡!不用守太多规距,西苑的规距是我定的。”
在顾家,除了通房外,其它奴才是不能上主子的床。
说完,夏雪绯便进了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