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你纵马行凶,又大放阙辞,在下都替你害噪。”布袍少年穿得虽寒酸,但气宇轩昂,挺着腰,拦在马车前,毫无所惧,言辞铿锵有力:“各位乡亲,这是个孩子,这么冷的冬天,不过是想到城门口讨点粥喝,什么流民,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况无辞。”
众人看着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女孩,不免同情,“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要粥。”
“穷人家的孩子吧,你瞧,身上穿得脏兮兮的,都说穷人家就一套衣服,谁上街谁穿,一年都没机会过个水,洗干净些!你看,这裙子都湿成这样,还穿着,可怜呀!”
“此人纵马伤了孩子,赔银子道歉,你们说该不该。”
人群中应的人不多,一个个往路边空闲的缝隙里往前挤,对很多人来说,能喝一碗米粥是做梦都梦不来的事。
但还是有人应了声,“该!我说,人家小孩子走在边上,又不挡你的道,你故意撞她,是你缺德,快点赔银子,把路让出来,我们都得赶着去城门口。”
“就是,这样挡着路,万一误了时辰,让我们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们把这男人给拉开,让老子马车过去,自然路就通了,否则,大家就一起耗在这呗。”男子站在马车上,大冬天扬着扇子,一脸得意。
“年轻人,你看这孩子,全身都湿了,冻得脸都紫了,你一身绫罗绸缎的,也不缺这点银子,就给点同情心。”
站在马车上的男子吊着眼角,撇着嘴,“老子就是不赔,你们说老子故意撞她,你们谁看见?谁看见?站出来!”
“没人看见又如何,你的马车伤了人,还堵了路,除了要赔这对孩子的损失外,还要赔所有人的损失,我就不信,这金陵城还管不了你这刁民。”邵辅仁直前,站在马前,冷冷看着对方。
站在马车上的男子脸色变得更难看,“你说谁刁民?”
“说的正是你!”
男子一跃跳下马车,气势汹汹站在邵辅仁面前,“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小厮见状,马上挡在自家主子面前,小脸紧绷,“你敢!你敢动我家二公子一根寒毛,我家侯夫人不剥了你的皮。”
晋侯府?
男子脸色一变,这才看到小厮手握的马鞭木柄上刻着“晋侯府”三个字。
脸上的凶相瞬间垮了下来,男子换了一副嘴脸似地,“在下有脸不识泰山,我这就赔钱,赔钱,公子莫动怒。”说完,从兜里拿出一点碎银,恭恭敬敬地奉上给邵辅仁。
邵辅仁只想对方快点让道离开,不欲与之纠缠,他侧退一步,小厮马上把银子接了过来,交给了邵辅仁。
邵辅仁心中暗骂:榆木脑袋!
但既然银子在他手上,只好硬着头上前,微微俯身,“小姑娘,这银子你拿着,去买点米,赶紧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