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和沙弗莱拿着他们俩的东西,离开密室。过了几秒钟,陈词询问傅天河:“我们还有什么事?”傅天河变魔术般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两道他不太明白的数学题:“当然是补习了。”陈词点头,并未起疑。我已经成功拖住了陈词,沙弗莱,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努力啊!沙弗莱和陈念走在外面,街道繁华,陈念还沉浸在密室的兴奋当中。“一百多块钱花得也太值了!”他忍不住对沙弗莱道,“还想继续玩。”沙弗莱:“你不害怕吗?”“怕是一回事,想玩又是另一回事。”陈念头头是道,“要是人人都不怕,开恐怖密室也没有意义了,我这样的玩家才是他们的受众群体。”沙弗莱莞尔。沙弗莱:“你如果下次想来,记得再把我叫上。”陈念:“那是当然,不然只有我一个人吓得大叫,多没面子啊。”两人选择坐公交回去,陈念看沙弗莱和他一起等车,咦了一声:“咱要坐同一辆车吗?”“我先把你送到门口。”沙弗莱回答道,“这不是怕你路上觉得害怕么。”“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陈念虽这般说着,却也觉得心安。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害怕,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窜出个人形生物抓他。当然,只有一丁点!车上人挺少,两人找了个并排的位置坐下,陈念还沉浸在密室当中:“你说他们在密室装鬼的工作人员工资高不高啊?等我高考结束也想在这边打工。”沙弗莱:“他们应该是底薪加提成的那种薪水构成吧,大概四五千?反正不会高到哪里。”陈念:“这么低啊。”沙弗莱:“z市的平均薪资水平到手也就是这个,已经算还好了。”陈念想想也是,陈蔚是安保公司的经理,本来就属于高收入人群,而且他平日里接稿也能赚不少生活费,衣食无忧的,也就忽略了大部分人的薪资水平都在几千左右。为了钱去当鬼屋的工作人员显然不合适,要是把兼职的时间拿去画画,挣的可比那多不知道多少。但如果去体验生活还蛮好的。陈念脑子里想这想那,完全忽略了以他的胆量压根就不适合鬼屋里的工作,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和玩家面对面地捧着脸尖叫。公交车轻轻颠簸,两人的身体也随之摇晃,靠在一起的肩膀偶尔会碰到对方。沙弗莱终于能全副身心地感知身边少年的存在了,他默默享受着此刻的陪伴和安宁,直到车辆减速,铃声提醒他们到站。沙弗莱和陈念一起下了车。公交站牌在陈念家小区外五十米左右,沙弗莱干脆陪着他走到楼下。相同的路陈念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但今天略有不同,前往他家小单元的必经之路上,有一盏路灯坏掉了。怎么能坏得如此之巧,难不成路灯也知道他今天去了鬼屋,想故意吓他?陈念腹诽着,明知在鬼屋里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脚步还是变得谨慎起来。他默默地走到最黑的中途,突然感觉有人从后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啊!”陈念吓得原地一跳。“是我。”沙弗莱哭笑不得,“你该不会忘了还有我跟着你吧?”陈念:“干吗突然抓我?”沙弗莱:“让你走慢点,路太黑了,小心绊倒。”陈念从鼻腔里哼哼两声,终究放慢脚步,沙弗莱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似要松开,陈念赶紧下意识地将其按住。发现到自己都做了什么,陈念又火速地放开,他、他才没害怕得这么严重呢!但沙弗莱的手终究是留在了他的胳膊上,两人并肩走过最黑暗的这段路,顺利地来到了陈念家楼下。陈念:“要进家喝口水吗?”沙弗莱抬手看了眼手环,已经将近九点了。虽然挺想上去的,但陈叔叔应该在家,他还是别打扰了。沙弗莱:“回家吧。”“那好。”陈念朝他摆摆手,说了声再见,就朝楼道走去可真冷漠无情啊,不再聊点其他话题吗?沙弗莱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更加忧伤了。陈念走进楼栋,在进去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扭头看了眼沙弗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金发青年站在原地等候的模样,让他想到了那个离奇的梦境,仿佛下一秒沙弗莱就会大步追上,将他揽在怀中,像婚礼现场那般亲吻。你冷静一点啊!眼前的景象缓慢淡出,沙弗莱仍站在原地,目送他上楼。陈念面上发烫,在心里暗骂自己简直不要脸。如果类似的事真发生了怎么办?他应该会做出和梦里差不多的应对吧。陈念胡思乱想着,身影消失在了沙弗莱的视线当中。沙弗莱又站了片刻。唉,想要谈个恋爱可真难啊,陈念的反应是如此折磨不透,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陈念回到家,连写都顾不得换,直奔卫生间,他打开窗户,去看沙弗莱是否还在楼下。路边空荡荡的。已经走了吗?陈念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可恶啊,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沙弗莱的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沙弗莱就不能像傅天河对待哥哥那样,多在楼下等一会儿,等到他能在卫生间窗户里看到吗?陈念正默默抱怨,突然窥见一抹金色从转角处走出,沙弗莱!原来他刚刚只是去丢垃圾了!陈念心中的阴云立刻被驱散,他神清气爽地将双手搂在唇边,大声喊道:“喂”沙弗莱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陈念看到沙弗莱朝他挥了挥手。他也用力地挥手。“再见!”“再见。”沙弗莱唇角弯了弯,所有的郁闷和苦恼全都烟消云散。好吧,其实保持现状也挺好的,最起码,他确实从中感受到了难言的幸福。陈词坐在傅天河的摩托车后座上。他双手环抱住体育生的腰,确实坐着更舒服,也更有安全感。傅天河骑得挺慢,耳边的风声难以吹散所有话音。于是陈词问道:“你们的计划成功了吗?”傅天河认真思考了两秒,颇为沉痛地回答:“好像没成功。”陈词点头,他看到陈念本来就很害怕的样子,确实没狠下心来继续吓弟弟。傅天河把摩托骑到小区门口就停下了,陈词也下车,两人并肩朝里走去。途径路灯坏掉的路段,傅天河停住脚步,他飞速地扭头,在陈词脸上啄了一下,金色的义眼散发着莹莹微光,流露出几分计谋得逞的狡黠。陈词其实不太明白现在他应该做些什么,表现出害羞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闪躲?还是露出开心和惊喜的表情?明明在众多文学作品中,爱情故事看了不少,可放在自己身上才明白,原来那些情节都不适用。他想想,伸手按住傅天河的肩膀,让体育生俯身,踮起脚尖,在傅天河的唇角轻碰。“礼尚往来,”陈词道。傅天河努力克制着自己,才能不发出嘿嘿嘿嘿的古怪笑声。他心满意足地继续推车,把陈词送到他家楼下。“上去吧。”傅天河说着,还期盼陈词能给他个告别吻。结果陈词应了声“好”,直接就走了。傅天河摸摸鼻子,倒也不在意,今晚这短短两个小时里,他们俩可是亲了足足三次呢!他早就心满意足了好吗。陈蔚躺在客厅里看电视,陈词进门时,他正询问着陈念今晚都去玩了啥。“密室,就是那种解密逃脱,还会有真人npc扮鬼追你吓你的那种。”陈念手脚并用地给爸爸解释,生怕陈蔚有哪里听不明白。“还有这种玩意?”陈蔚颇为惊奇,“你们玩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倒?”“沙弗莱被吓到了。”陈念绝口不提自己被吓得吱儿哇乱叫,“没想到他块头这么大,胆子竟然那么小。”同时陈念朝陈词使个眼色,让哥哥千万不要把他才最胆小的事说出去。“有意思。”陈蔚摸着下巴陷入思索。他在想要不要趁着有空,也带汤槐月去一趟,体验体验年轻人的游戏。明天是周末,用不着早起,陈念就又跑去书房里画稿,等到该休息的时间,才刷牙洗漱回到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