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他们去买饭了,待会儿才能回来。”韦渤说。
只见章楠身着清洁工的服装,脚穿着黑色绑带小布鞋,左手提着满满一桶水,右手拿着一根又长又重的拖布,一瘸一拐地路过王烟的门口,走到楼梯处,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哎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连忙把章楠扶了起来,一个帮他把拖布接了过去,一个给他揉揉手:“你这么年轻,就当清洁工啊?脚还瘸了。”
“命不好,只能干苦力活,脚前段时间受伤了。”章楠朝两人温柔地笑了笑,一只脚笨拙地往前挪着,又把那桶水往前踢,踢到了楼梯下面,叽里咕噜滚了下去。
孙信厚和高鸿飞一人抱着四五盒的盒饭往楼上跑,正好撞上这一幕,水桶在孙信厚脚边打转儿。
“你们医院也太没人性了,让这样的美人……不是,让脚受伤的人干活,来来来,你休息,我去打水!”一人跑下去拿着小水桶冲向了水房。
“没吓到吧?”另一人依旧握着章楠的手,炙热地看着他。
“没事。”章楠不经意地拿回自己的手。
孙信厚像是没看见一样,绕着他们离开了。
尹瀚洋和韦渤早溜进了王烟的病房中去。
“王烟,王烟!你还好吗?”尹瀚洋冲到王烟的旁边压着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王烟努力地睁开眼,看到映在眼前的尹瀚洋,花痴地笑了起来:“你、你没走?”
“没走啊,你爸他们不让进!”尹瀚洋说,“你的伤怎么样?”
“还好。”王烟摸了摸胸口,现在一说话就隐隐作痛,但尹瀚洋竟然还在这儿,他可太高兴了,直直地盯着尹瀚洋,眼圈红红的。
“王烟,白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卜奕和谏中震哪去了?我想去救他们,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王烟摇了摇头:“别、别去了……卜奕跑了,我们先遣队,五百人,除了我……都、都分批被处死了,卜奕没有让人来救我们……谏、谏中震,也没来……”
尹瀚洋心思电转,想起章楠截获的那几个电报:“王烟,‘情况有变’,‘撤退’这两封电报是你发的吗?”
“不是……”王烟摇摇头。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到?’‘你等着’,这三封是你发的吗?”
“是,是,我刚被抓时……用隋唐的信号器偷偷发的……”
“我懂了,谏中震先遇上了白磷弹,比你们还早!”尹瀚洋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唉!我早该想到的,那么不合乎规范的电报形式,就是oga才能发出来啊!”
韦渤看着尹瀚洋,心想你可真不会安慰人。
王烟苦笑一声:“我现在……终于知道,于少将为什么说我……说我不适合当兵了……”
“王烟,你别害怕,我会为你和先遣队的人报仇的!”尹瀚洋说完就往外走。
“尹、尹瀚洋……”王烟捂住自己的胸口,艰难地想坐起来,脸色煞白地叫住他,“别冲动,卜中正和谏奕昇都来了,他们都、都问我卜奕和谏中震的下落,他们、他们是不认可我这个说法的,我爸也、也警告我,不能这么说,为了、为了保卜奕,你、你别冲动……”
尹瀚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孙信厚、高鸿飞和章楠在走廊里站着,靠着窗,吃着盒饭。王烟的病房他们不能进去,别的地方他们站在那里很突兀,又无处容身,只在下面的走廊里找了个角落默默无语地吃饭。
章楠看到孙信厚穿着的军装外套前胸绣着“汪杰”二字,以为孙信厚是故意来提醒他的,心里冰凉冰凉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孙信厚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更是味同嚼蜡,把筷子扔到了盒饭里。
“你实在不用这么委屈地吃这种东西,随便朝别人勾勾手,什么没有?”孙信厚不乏讥讽地说。
高鸿飞一听,抱着尹瀚洋韦渤他们的饭就走远了,心道,又来了,又来了,赶紧跑,别让他们把这么久才吃到的一口热乎饭给扬了。
“我现在就想吃盒饭。”章楠说。
“我现在回想,那天救你是多余了,没准那个蜥蜴兵军官是你的菜,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坏你好事了,让你这么饥不择食!”
“哈哈,”章楠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忘了吗?我现在的目标是于少将!”
“你简直厚颜无耻!”孙信厚把盒饭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汤汁米饭洒了一地,“现在是不是用美色能换来什么你都去换?!你还要祸害多少人?!你要牺牲你的身体、你的……”
“牺牲什么不是牺牲?!怎么,你们卖命挣来军功就是光荣,我使点儿小计谋就不行了?我不觉得这算什么!即使我失了身,被人糟蹋了,只要得到我想要的,我就觉得值!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就,你就……”
孙信厚气得胸膛不停地起伏着,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呼吸粗重地瞪着他。
“你就收了我。”章楠说完,挺着胸脯,往前一步步走去,扬着下巴,逼近孙信厚。
孙信厚简直惊呆了,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衣襟拢了拢,不禁往后连退了两步,怒道:“你想得美!”
说完,扭头走了。
“唉……”章楠叹了口气,蹲下把孙信厚扬的到处都是的饭菜都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