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手指微曲,瞧着燕戡挺立英俊的侧脸,又张开在那硬邦邦的腹肌上烘手。他侧靠着枕头,长发散在一侧。卸去了白日的清冷,多了份慵懒与闲适。藏在亵衣底下的手像弹跳的小虾米,轻轻戳了戳燕戡。“要不,设立一个咨询处?”咨询处?燕戡坐离他近了些,继续偏着脑袋擦头:“夫郎继续说。”戚昔倾身圈住燕戡的腰,脑袋枕在他腿上。做好了说话的姿态,他娓娓道来:“农事自然要农人来解答。”“固定每两日或几日,让两位农人坐镇咨询处,有来问问题的便问他们。每月给农人一定的月钱作为请人来的费用。”“又或者,直接让手脚利索的年轻人来。”“他们解答不了的,就记录下来,积攒个一两天再去问老农……”说着说着,戚昔声音消失。燕戡将帕子搭在椅背,粗粝的手反过来用手背轻蹭戚昔的脸。瞧他还睁着眼睛没睡,燕戡问:“怎么不说了。”戚昔忽然坐起,烛火映照下,那双眼睛藏着繁星一般的亮。燕戡看得沉醉,干脆将人揽到了身前细看。戚昔抓着燕戡衣襟,轻声道:“我又想到了其他。”“夫郎说。”“便民服务中心。”“便民服务中心……”又是很奇怪的名字,但从字面上很好理解。便民、便民。“夫郎的意思是不只是解决农桑问题,还包括其他?”“是。比如说政策咨询,信息发布,失物挂失,东西寄存……只要大家有需要,都可以试着去做。”燕戡手指钻过衣摆,摩挲戚昔腰上的软肉。浓眉压着,深邃的眼睛只装着小小的戚昔。“那与官府何异?”“这东西,本质上也是官府操办为民利民的一件事。不过现在百姓多畏官,能与官府的人不接触就不接触。”“而且除了清廉的官员,哪个官府的愿意事事围着百姓转。”“若是从农桑开头,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效果。”戚昔被燕戡捏得一痒,手滑下撑在燕戡肚子上揪了他一下。“这只是我的想法,实际操作或许有偏差。就看你想不想试试了。”说完了,戚昔倾身抱住燕戡,结果摸了一手的湿润。他顺着发丝摸到发尾,还在滴水呢。戚昔拍拍燕戡的手从他腿上下去,又拿了帕子回来。本来要绕到他后头,被人一揽,又坐在了他腿上。戚昔只好跟抱着他似的,给他擦头发。棉布好用,几下能把水吸干。就是少了点,这么一条用到现在都毛躁了。“夫郎。”燕戡双臂圈紧戚昔的腰,脸枕在他肩上。“嗯。”“先设农桑咨询台吧。其余的那些,看能不能发展起来。”戚昔撩起那又厚又密的长发,帕子捂住在手心按压。帕子上沾染的凉意也浸透到他掌心里。戚昔专心致志。“嗯,那地方?”“养济院。”“先前雪灾,收留百姓的那地方?”“嗯。”直到头发上擦不出水了,戚昔拨了拨那一头长发,才放下帕子。燕戡收拢他的两只手,揉着手腕。“养济院原先收留了许多战乱后无家可归的人,有稚童有老人,也有女子。”“后来日子好过了,稚童有人收养,官府帮着建了不少房子,无家可归的人也搬了出去。”“如今里面空空荡荡,地方大,也就救济灾民的时候偶能用上。”“那里常年不住人,破败得厉害。修葺一下就可以用,关键时刻也能再收留人。”“你决定就好。”晾了一会儿,头发干了。戚昔趴在燕戡胸口,手指还抓着燕戡的头发,困得睁不开眼。燕戡直接躺下,就抱着人闭目。随着春播的进行,询事堂很快在从前的养济院里开张。农人忙,来城里一趟不容易。所以燕戡从自家队伍的文职里拉了两个人在这边守着。这询事堂的消息传出去,当即有人好奇就去了。一问,果真不假。城里许多人家也在城外种地。尤其是种那小心护着的棉花。他们城里没有村里几十年的经验的农人可以问,一听询事堂将军府搞的,立马过来。这里有燕戡这几年多次召集农人商讨出来的种植要点。何况叫过来的人也有跟着焦西河一直种地的,讲起农事来也不比老农人亲自来的差。若有问题实在答不了的,这才会当天快马加鞭去请教老农人。来回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事儿。这事儿新奇,偏又真为民着想。好些老把势感兴趣,也喜欢过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