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苏北本可以一刀就刺进这女人的心口。
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动。
过去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无不是恐惧又鄙夷,可时浅渡呢?
他竟是又从时浅渡的动作和语气感受到了那种难以形容的怜惜,比之前更甚。
她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适似的。
真是好演技啊。
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他恐怕都会被欺瞒过去。
想来外面煽动百姓的乱党,也有她的势力吧,说不准宫中也有人接应。
她不惜名节地亲自赴险,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现在还不得而知。
喜欢以色诱之?
那便让她服侍,看她能忍辱负重到什么时候。
陆苏北掀起唇角,脸上浮出讥嘲。
“今晚,你就留下来陪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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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大冷天的,再多睡一会儿。”
时浅渡圈住男人的腰,把脑袋埋到他温热地颈窝处。
动作之熟练,就像做过千百次。
她也确实这样做过千百次。
在陆苏北日日陪在她身边求她怜惜的日子里,总是这样的。
尤其是冬日,陆苏北很喜欢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所以,她几乎是习惯性的,抬头吻了吻男人的唇角。
陆苏北僵住。
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时浅渡可以演得这样真切。
好像他们本就是一对,好像她真心喜欢他在意他。
自打发现时浅渡旧国王族的身份,从初冬到初春,已经过了几个月了。
他那晚把时浅渡留在寝宫里,单纯是为了羞辱她,故意让她这个高高在上的金贵王族躺到他的身边,看她不得已上了一个“奴隶”的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是感到折辱破口大骂,还是为了大计隐忍不发、面带抗拒心如死灰?
总之,她只要跟他同床共枕一个晚上,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必定传得满城风雨。
她背后的势力得知这样的消息,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是否会按捺不住,直接暴露了目标?
还是真就把时浅渡一个女子抛进最危险的深宫里,不管不顾?
他期待得很。
况且把人留在身边,才能更好地观察她。
留心她的举动,总能扒出目的。
只是他没想到,时浅渡压根不曾介意与他同睡。
她第一天留在他身边时,就睡得特别香。
他还未曾睡着,时浅渡就靠着他的肩膀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手臂还圈上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