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他沉溺于这种虚假的温柔。
“昨天很晚才睡?”
时浅渡瞧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
近来几个月,陆苏北不受疼痛困扰,睡得安稳,状态很好。
所以一看便知,他昨晚没睡好。
她抿抿唇,掩去面上的笑意。
哎,就这么没了她不行啊?
她调侃道:“难不成是孤枕难眠?”
“……”
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陆苏北忽而觉得委屈,酸溜溜的,又气又难受。
他沉着脸否认:“呵,难不成想你么?”
时浅渡笑意更甚了:“我可没说陛下会想谁,您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苏北被噎到,脸色变了又变。
他才想说什么,被抢了先。
时浅渡搂着男人的腰,把人栓在身边,拿出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拿给他看。
她温声说道:“我听闻,陛下太过严苛,导致朝堂死气沉沉,百姓万马皆喑,□□苛政皆不可取,长此以往,不是良策。”
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
陆苏北眸中闪过阴翳:“你也觉得孤做错了?”
时浅渡摇摇头,表达了理解:“我知道你过去是奴隶,见过太多不公,才会眼里容不得沙子。”
在她说到“奴隶”二字时,陆苏北心头一跳。
像被他最爱的人揭开了遮羞布。
强烈羞耻和自卑感让他差点暴跳如雷。
也就是昨夜的事历历在目,才让他勉强将暴怒的情绪压抑下去。
“你没有做错。”时浅渡继续说,“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我知道陛下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陆苏北嗤笑,好似这么反击能降低他心头的自卑。
“孤什么时候需要一个亡国之人教孤做事?”
时浅渡在男人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作为惩罚:“陛下,我希望您能知道,如果不是喜欢您,我根本不会多嘴一句。”
“……”
陆苏北的喉咙一滚。
这已经不是时浅渡第一次跟他说喜欢了。
每说一次,他心头就狂跳一次。
他垂眼,遮住那点小喜悦。
“准你继续多嘴。”
时浅渡被逗笑了。
她笑着摇摇头,心说当了皇帝真是会摆谱。
“好好好,谢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