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有人领着大夫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着:
“哎,我刚才来,听人说,这里杀人了?”
“谁死了?”
“谁杀了谁?”
“这还用问?肯定是那地头蛇刀疤杨敲诈勒索不成,恼羞成怒杀了陈娘子母女!”
“是吗?”
“他刀疤杨会干这杀鸡取卵的事?”
“那有什么不会,你以为他是什么大善人不成?那大雁从他门前飞过去,都得留下半身毛!”
“就是!他仗着他姐姐是府尹大人的小妾,可没少祸害人!”
“咱们这州桥夜市一带,哪家没有被他收过
保护费?”
“你说,那陈娘子母女也是的,别人都给,就她不给,叫人刀疤杨面子上怎么过的去?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要是有样学样起来,那刀疤杨以后还怎么收保护费、还怎么赚钱?”
“你知道什么,那陈娘子母女开店才几天,又是孤儿寡母的,能有几个钱?你没见那筠姐儿见天提着篮子卖糕点,但凡手里有点余钱,谁不想雇个伙计?谁愿意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的?”
“哎…”
“这可真是的…”
“好好的母女俩,就这么叫人给霍霍了!”
“嘘!快别说了!”
“出来了!出来了!”
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纷纷你推我搡的踮着脚尖看过去。
后面看不见的人,急着问道:“什么出来了?”
前面的人不说话。
大夫摇着头出来了,挤出围观的人群,径直走了。
后面跟着出来了四个衙役抬着门板,门板上盖着白布,蒙着头脸身躯,露出两条腿来,看那身形、腿脚,绝不是陈娘子母女。
围观的人群齐齐退开了一大步。
现场鸦雀无声。
衙役头儿出来后,后面跟着衣衫脏乱,双手被绑缚的陈幼筠。
围观的人群看着陈幼筠肿胀的发面馒头一般的脸,又将视线转到陈幼筠的脖子上。
陈幼筠白嫩的脖子上面,横着乌黑青紫的五个手指印,惊心触目。
胸前衣襟上,喷溅着一片血迹。
衙役全部撤出后,章云娘头上包着白布,跌跌撞撞的追出来:
“筠儿,筠儿……”
声声凄厉,如杜鹃啼血。
围观的人听了俱都摇头叹息不已。
章云娘一路追到府衙外面,好心的衙役趁人不备,低声说道:“…娘子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赶紧想办法托关系打点吧!别耽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