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道:“你都知道了?”
燕臻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陶令仪一怔,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
燕臻不满她这态度,加重语气唤她的名字,“簌簌。”
陶令仪却说:“告诉你又能怎么办?”
燕臻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朕会为你撑腰。”
“这次你替我解决了,那下一次呢?”陶令仪淡淡反问,“我早就不是什么娇贵的小娘子,更不会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贤妃,我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娘子,无权无势,总不能一直倚仗着旁人吧。”
听到“旁人”这两个字,燕臻的俊眉蹙起,“簌簌,我不是旁人。”
陶令仪很认真地说:“陛下,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也绝不可能再回去。我很清楚我现在选择的路,实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她转身去收拾被褥,只当燕臻不存在一般。
燕臻就那样立在远处,看着她弯着身子忙忙碌碌,忍不住深呼一口气,近乎妥协地开口,“你不愿同我说,我自己想帮你,这样总成了吧。”
陶令仪手上动作一顿,仍旧没有开口。
燕臻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劲儿将她拉到跟前,无奈地开口,“既然我知道了,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单手握着她的手腕,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眸底的狠厉毫不遮掩,语气却温柔,“簌簌,朕永远都是你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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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陶令仪还是跟着燕臻上了马车,却不忘约法三章,了结此事之后,就要放她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燕臻竟然没有难为她,很快就答应了。
陶令仪虽然心头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马车很快到了饶州刺史府,前面的府衙,后面则是刺史梁观的私人宅邸。
马车就停在秦宅的正门,燕臻先下的马车,之后也没有叫宫人,亲自再撩开车帘,伸手去扶她。
陶令仪看着他伸来的左手,默了默,没有抬手握过去,而是自己扶着车壁走下了马车。
燕臻的手臂在空中停了停,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连晖上前出示了令牌,守门的护卫很有眼力见地行礼,而后恭敬地让开。
陶令仪看着他们恭顺地几乎要贴近地面的大礼,忍不住问道:“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燕臻点头,“我此次离开长安,名义上是巡幸江南,除了私事之外,还有公事要处理,梁观是饶州刺史,朕之前是在这里下榻的。”
“之前……”陶令仪忽然想到梁仲贺不见人影的几个月,“难道,你去年就在饶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