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犹豫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事实上,在陶令仪离开长安的两个月之后,燕臻也离开了长安。
但他那时心里没有什么此行一定能找到陶令仪的想法,只是他一个人居住在那偌大的深宫,实在有些寂寞。
从前,他是最不在意这些的。
皇帝原本就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人能真正地走进他的心里去。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住自己对陶令仪的思念。
可是,就在那夜从长乐殿离开之后,他的心口就像是被谁生生凿开了一个窟窿,无尽的思念如同长河倾斜,再也不能藏住。
那之后,他几乎夜夜都去长乐殿歇,即便那只是一座重建的空殿,即便那里再也找不到半点有关簌簌的东西,可他只要一想到从前簌簌就是住在这里,日夜等他回家,他的心好像也能稍稍温暖些许。
后来,他命人将那陌生的长乐殿再度恢复成了两人共居时的模样。
无论是布局和摆设,还是院中所种的各式花草,都和簌簌从前还在的时候,没有半点不同。
借着这样一座空荡荡的宫殿,他仿佛能看见簌簌回到了他的身边。
有时她是坐在桌前练字,有时是侧卧在美人榻前看书,有时是在院中的秋千架上小憩玩乐……
看着周身熟悉的一草一木,他无论走到哪,都能看见簌簌的影子。
但白日还好,他多半只是会立在长廊下发呆,夜里躺在床上,抬手身边一片冰凉时,专属于少女的娇软馨香在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开始整夜整夜的难以安睡。
那夜,他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在梦里梦到了她。
梦里陶令仪穿着那身她平日里最爱的月白云纹绸制寝衣,倚坐在床头看书。
似乎是刚沐浴完,她的长发垂落在身后,上面覆着一个柔软的巾帕,额前的碎发也潮湿未干,湿漉漉地还能滴出水来,水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雪白的锁骨之上,给白皙的皮肤添了些许的莹润透泽。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过来,“夫君,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她唤的是那般的亲昵顺口,燕臻立在那,只觉得耳朵都有些痒痒的。
见他不动,陶令仪笑着朝他勾手,“夫君,帮我擦头发吧。”
她的语调娇软,藏着些许的骄矜。
燕臻最爱她这幅恃宠生娇的模样,心里想着,脚下已经走了过去,他抬手坐到床沿上,看着陶令仪掉了个方向,直接躺到了他的大腿上。
燕臻喉结轻滚,手上接过那厚实的巾帕,裹住她的长发,一点一点地,耐心地帮她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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