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朝他笑了一下:“防的不是别人。”
防的就是你。
虽说魔修不至于丧心病狂,但终究正邪两立,一位正派最强战力毫无防备地躺这,谁知道魔尊会做点什么。
修真界残忍如斯,祁琛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剑仙一剑破万魔,这些剑意天生就克魔修,在乾坤墟的地盘下,即使是魔尊,硬闯剑意构成的法阵,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离渊眼睛微眯,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好谨慎的小子,说真的,你真没有一点转修魔道的念头吗?”
谨慎、心狠手辣、意志顽强,还身负机缘,这不妥妥的好苗子。
“……您可以去找云千雪了。”
“找他干什么,不急。”
祁琛:“……”
剑意凝聚出最后一丝法阵,祁琛没再管不知道闹哪出的魔尊,转头看了眼玄笙。
他叹口气,闭上眼睛,手中的红线微动,意识缓缓沉了下去。
……
明亮的灯光下,圆形浴池靠着玻璃,映出外面一栋一栋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
浴池中央躺着一个人,散下的长发和蔓延到池中的血水一样火红,却衬得皮肤白如凝脂。
吊灯的光被钻石折射,一圈圈映在她已经扩散的瞳孔中。
弥生跪在距离浴池几米远处,胸腔闷闷颤动,眼神无光,对这种噩梦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垂在另一侧的手指攥出了血。
“啪,啪,啪……”
优雅从容的脚步声缓缓而至。
斯菲尔德·目连站在他身后,弯下腰轻声问:“今天不是你的婚礼吗?怎么跑这来了?”
“婚……礼?”
弥生不可置信地重复一遍这两个字,“婚礼?”
“是啊,”目连微笑着,“你和你喜欢的那位,祁琛,的新婚婚礼。”
弥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浴池。
火红的头发早已消失,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纯净的黑发。
他的头部落在浴池外,发丝散乱,脖颈扬起好看的弧度,弯曲、脆弱、易折。
身上穿着婚礼的白色西装,无数名贵的宝石和珍珠落在其中,有的闪闪发亮,有的被血水染得暗淡无光。
垂在浴池外的手无力下垂,手指微微弯曲,白皙皮肤下的血管却静止不动。
指间戴着戒指,一滴又一滴血滑落到戒指上,又顺着修长的手指慢慢下滑。
一股难以言喻又深入骨髓的恐惧蔓上心头,弥生一时都没什么动作,喉咙发干,声带仿佛被扼住,灵魂仿佛飘离体外。
“不……不,不对,等一下……事情不该是这样……”
目连温和地看他:“我早就说了,斯菲尔德家族不存在爱情,你母亲带来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是主系唯一的子嗣,就该明白,斯菲尔德需要的是金钱、权利和无上的荣光。”
“你为什么要折断爱人的羽翼,拉他进入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