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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９３０章 逐步收网（第2页）

撬开最后一道防线，秦铁雁旋即来到蓝京宿舍，昔日衡芳并肩的俩伙伴再度坐到一起整理审讯记录、梳理案情、归纳要点、形成汇报材料，从晚上九点到凌晨六点整整十个小时！

上午八点五十八分，蓝京守在省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等石应铨在秘书长、秘书、警卫陪同下拐角过来，快步迎上前道：

“石书记早上好，我有相当重要的事件需要当面汇报。”

石应铨从蓝京话里听出端倪，微皱下眉吩咐道：

“叫那边先开始，我晚半个小时到……蓝书记请进去谈……”

甫一落座，蓝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材料，道：

“我正式向石书记汇报关于副省长吴轩鸿涉嫌新材料产业园案、非法洗钱等犯罪事实……”

毕竟涉及到实职副省级领导的违法犯罪，蓝京汇报了十分钟左右时石应铨按铃让秘书取消出席上午的会议，必须要细听、详谈、认真商讨处置方案！

蓝京自然有备而来，昨晚到今早十个小时全身心泡在材料里，在石应铨面前说的每句话、列举的每个证据均精心打磨，一个字都不会错。

“……综上所述，虽然目前对利益集团策划实施利用落户企业骗取巨额财正扶持补贴款的细节尚不完全明朗，但吴轩鸿深度参与、组织谋划、唆使犯罪的证据确凿，特别彭绎夫妇遇害当晚扮演的角色明显构成刑事犯罪，鉴于此，我谨代表专案组向省委提议立即对吴轩鸿采取限制措施，责令其配合调查，坦白其犯罪事实！”

“喔——”

石应铨深深叹了口气，又将蓝京递过去的材料快速浏览一遍，眉头紧锁道，“看得出专案组材料很扎实，证据链完整齐全，理论上讲副省级实职领导涉嫌刑事犯罪无需京都批准，可以先批捕后报备，不过为着谨慎起见最好……最好……”

看出石应铨的犹豫与迟疑，蓝京补充道：

“吴轩鸿虽然涉嫌参加彭绎夫妇血案和新材料产业园案，是否真正意义的主犯还有待调查，不能排除幕后还有潜伏更深的人物，也出于这个理由，动作越快越好，以免生变，石书记。”

未料这句话反而加深了石应铨的顾虑，定定思忖良久道：

“请蓝书记回避会儿，我打两个电话。”

“好的，我在旁边静候通知。”

蓝京便坐到办公室右侧的小休息室，也是用作领导们等待谈话、汇报工作的地方，心里却对石应铨这会儿打给谁、说什么基本了然。

现职副省长同时涉嫌刑事、经济问题被刑拘，在内地并不多见，捞得再多绝对不碰刑事案是官场红线，更何况还是涉及厅级纪委领导的命案，他犯糊涂了吗？朝明官场内耗到这等程度了吗？

倘若吴轩鸿还不是主犯，背后站着更大的人物？想想不寒而栗呐！有些问题蓝京无须多虑，石应铨却不一样。

更准确地说抓到吴轩鸿，对蓝京、秦铁雁而言基本结案，可对石应铨而言麻烦才刚刚开始。

石应铨声称的两个电话足足让蓝京等了四十分钟，重新被请进办公室后，石应铨平静地说：

“向京都相关领导请示了，都觉得间接证据比较多，能够直接证明吴轩鸿涉案的证据比较少，会不会串供故意诬陷呐？至少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所以经反复商量决定再给吴轩鸿一次机会，先通知他就专案组掌握的罪证作出说明，如果坚决认为自己无罪可以写情况汇报同时配合调查，如果慎重考虑后认为有罪就主动投案按自首宽大处理，蓝书记觉得怎样？”

省委书记请示京都领导作的决定，还能怎样？哪怕内心再翻江倒海，蓝京只能应道：

“按石书记指示，立即传达给专案组。”

刚起身，石应铨又在后面叮嘱道：

“此事事关重大，须得蓝书记亲自过问，那个秦铁雁小动作比较多，特别警告他不准乱来。”

领导干部说话艺术就在这里，以石应铨的身份地位怎会不知蓝京与秦铁雁是铁杆，秦铁雁做的事不说每件起码七八成经蓝京默许，有些小动作不排除就是蓝京授意。

石应铨明里说秦铁雁，暗里敲打的是蓝京，“亲自过问”等于把责任落到蓝京身上，出了岔子别拿秦铁雁或专案组顶锅，就是你蓝京的问题！

官官相护，有时候情况相当复杂，并非老百姓认为存在共同利益或一条船上的，而出于种种权衡和算计。

不能不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