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我的扬儿!”
孟秀清一下下敲击胸口,却根本抑制不住心中死一般的疼。
“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痛煞我也”
“母亲,您快起来,当心身子啊”宋姀过去扶孟秀清,自己也早已哭成泪人。
母女、媳妇三人守在棺椁边一个比一个悲痛欲绝,院内的士卒也忍受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谢辞捂住胸口脸色惨白,悲极怒极,一阵剧痛后咳出一口血洒到了棺椁上。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无疾呕血两次,竹越跑过去吓得不轻,“快去请太医!”
“不必。”
谢辞甩开对方抬手下令道:“合棺,停灵不动。”
“阿弟”宋姀看向谢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伯母已经停灵半月,大伯父与我夫君又经奔波,不能再停灵了呀”
“我说,停灵不动。”
“可入土为安呐。”
“身首分离如何入土为安!”
宋姀被呵斥得一颤,眼泪不断下落,哭声止都止不住。
谢辞看着院中众人沉声道:“父亲亡故,而今我为谢家家主,没我的命令,全族上下谁也不许起灵,有违此命者即刻逐出!”
“属下等谨遵家主之命。”
谢辞转身朝孟秀清和宋姀揖手一拜道:“请叔母、嫂嫂放心,谢辞一定令先父与兄长全尸入葬。”
老来丧子,孟秀清扶着棺椁哀痛之下回话都难。
谢辞收礼走到棺椁前朗声道:“我谢氏一族出身南虞,随太祖皇帝开疆辟土打下凌国基业,世代为将护国安邦一百余年,至吾辈,虽人丁稀少,然不敢忘先祖遗训。”
“今父兄战死疆场,虽败未逃,上,有赤忱忠心可见,下,无愧于列祖列宗,只要我谢家还有一个人活着,娿罗人便别想再踏入长门关半步。”
谢辞撩起袍子面朝谢安平的棺椁跪下,强忍住泪直身揖手。
“不肖子谢辞在此立誓,未酬之壮志有我继任,儿定将及罗伽诃的首级带回,告慰父亲、母亲、兄长的在天之灵。”
手中之剑不再,心中之剑未毁
新岁之际,爆竹声声,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除夕过去热闹也未减半分。
万家灯火中,嘉良侯府外的几盏白灯笼显得格外悲凉。
偌大的侯府寂静冷清,灵堂内悬着丧幡,长明灯映照着牌位。
谢辞身穿孝服额头系着白布,跪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两口棺材,只恨不能以身相替。
“爹,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他跪伏下去额头抵到地上,眼泪跟着落下,一颗一颗砸湿地面。
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若是他没有一蹶不振让母亲日夜为他担心,为他熬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