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如此,旁人没看出不对。
直到上台阶时绊了一跤,身体冷不丁倒向一边,姜晴和冯采玉才惊呼出声。
林泛离得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手背在她额上探了探。
“发热了。”
他道了声“失礼”,弯腰打横抱起,急步朝院外走去。
“家中无药,带她去县城。”
姜晴和冯采玉急忙跟上。
院外杨云开见状,给暗中保护的锦衣卫下达了指令,妥善安置谢霓遗体,也跟着一起前往县城。
状元巷的宅子租期还没过。
林泛将人抱去了卧房,转身就走。
“我去医馆请大夫。”
“你不是会医术?”姜晴问。
“只略懂皮毛。”林泛没有继续多言,交待道,“你们先用浸了凉水的布巾替她降热,再用被子捂着发汗,我很快回来。”
姜晴和冯采玉依言照做。
两人守在床边,看到谢明灼脸上都烧起了红晕,急得团团转。
院外传来金大娘惊喜询问的声音,被杨云开几句话应付走了。
林泛说“很快”,的确很快。
一刻钟不到,他就带着一名大夫回来。
大夫是县里医术最高明的,诊了脉后,神色淡定道:“病人忧思过重,致气郁发热,问题不大,老夫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待她醒后,要多劝劝她。”
冯采玉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二娘子一定是在自责。”
姜晴也红了眼,当即跪在床边默不作声。
“我去抓药。”林泛留下一句,带着老大夫去了药铺。
等药抓回来,他交给冯采玉:“有劳你去熬药,我再去一趟白事铺子。”
“林公子,”冯采玉叫住他,“shsx我替我家娘子谢谢你。”
林泛:“不过举手之劳。”
等他从白事铺回来,星光已现。
谢明灼醒后喝了药,热退去不少。
她并不喜欢内耗,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冷静应对。
可这次不一样,她欣赏谢霓,若非立场不同,两人早已成了朋友。
朋友死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间,她深切感受到一种隐约而绵密的闷痛,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
屋门被敲响。
姜晴打开门,转首道:“二娘子,林公子要见你。”
“请他进来。”
谢明灼半靠在床头,下午发热引起的红晕已消退,脸色残留几许苍白,但一双眼格外沉静。
林泛靠近,于床榻一尺之外驻足,问:“可有好些?”
“已经无碍,今日多谢你。”谢明灼示意他坐下,“听阿晴说你去了白事铺。”
“我和铺子老板相熟,老板愿意给我几分薄面,打棺材时会更细心些,立坟刻碑也不会马虎行事。”
谢明灼颔首:“你考虑得很周到。”
林泛谢过姜晴搬来的凳子,依言坐下,“孟姑娘切莫过于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