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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目标明确,直扑中军大帐。
他驱马冲杀,槊下无一合之将,乱马交枪中,杀开血路,转眼间,杀到中军帐前。
帐外,代表主将身份的“左侯卫将军周”字大旗仍在夜风中飘荡,然而大帐之内,空无一人,只有翻倒的案几和散落的文书。
程知节勒住战马,坐骑人立而起,发出长嘶。
他横槊立马,虬髯上沾着几点暗红的血渍,瞧了眼空帐,骂道:“这贼厮,逃得倒快!”
环顾营中乱像,他将视线投向城北与城东结合处,那片火光照耀边缘、更显幽深的暗影地带。
……
深邃的暗影之中,确如陈敬儿所料,埋伏着数千魏军步卒。
伏兵的主将也正是贾润甫。
他按剑立於一处土坡上,目光如隼,紧紧盯着开封城南方向陈敬儿大营的动静。
然而,除了营墙上加强戒备的火把和绰约可见的巡弋人影,营门紧闭,毫无出援迹象。
“陈敬儿,却能沉得住气。”贾润甫低语,带着遗憾。
诱陈敬儿出援,半道伏击的算盘落了空。他望了望周文举主营的火光和越来越激烈的战斗声响,果断下令:“伏兵既无所用,不必再藏。传令,增援程将军,彻底打垮周文举!”
数千魏军步卒从暗影中列队而出,刀枪如林,迅疾地扑向已成火海的周文举主营。
生力军的加入,击溃了周营残兵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周文举主营连同附近一座副营,完全被魏军攻陷。魏军大肆砍杀焚烧,直至当第一缕晨曦挣扎着刺破东方的云层时,方才收兵。
虽经一夜厮杀,这支魏军是旧日张须陀帐下的精锐,撤退之际,却有章法。贾润甫、程知节等的将旗在晨光中依次移动,步卒现撤,骑兵收拢两翼,并及断后,缓缓向南边退去。
陈敬儿一夜未眠,在营墙上凝望已久。
此刻天色放亮,视野开阔。他极目远眺,将撤退魏军的规模、队列尽收眼底。这支魏兵步骑计约四五千数,魏军撤退的路径开阔,两侧地形一览无余,并无大队伏兵的迹象。
再向开封城头望去,今夜这支魏军的突袭,定是城中的罗士信不知。与陈敬儿担心夜深,不能辨别敌人相同,罗士信亦应是顾虑连日守城之下,守卒已然不足,故再闻得城外乱后,未有出城夹击。直到方下,开封的城门也还是闭着,没有开城门出击的迹象。
“郭将军、高将军。”陈敬儿收回视线,说道。
早已等候在旁的诸将中,郭循与另一将上前,应道:“末将在!”
这另一将是个熟人,不是别人,即是本窦建德部将的高士兴。高士兴颇擅骑射,组建卫军时,李善道将他拨到了陈敬儿帐下,与郭循等一并统带骑兵,听候差遣。
“贼已疲敝退兵,伏兵亦无。你两人率本部精骑追蹑其后,挫其锐气,不可令其从容退走!”
“诺!”憋了一夜火的郭循精神一振,与高士兴抱拳应诺,大步奔下营墙。
号角长鸣,营门洞开。
郭循、高士兴各引骑一二百,冲出营门,过了吊桥,沿着官道追去。
晨光微熹,尘土飞扬,两将一左一右,策马疾驰,直逼魏军后队。
魏军后队步卒闻得身后蹄声震天,并未慌乱,在军官呼喝下加速前行。断后的骑兵,迅速调整队型。只见“骠骑将军程”字的骑旗飞快地向后移动,百十骑在程知节的旗号下返身迎来。
程知节催马扬槊,当先而奔,他衣甲染血,厉声喝道:“程知节在此!鼠辈敢来送死!”
觑定追来左边敌骑“车骑将军郭”的骑旗,好个程知节,拍马急赴,杀散郭循部的前锋十余骑,径取郭循。程知节马快如电,槊出如龙。郭循举槊格挡,程知节的槊锋已贯其肩胛,血溅三尺。郭循惨呼坠马。左右亲兵死战抢护,这才将他救回,负之而走。
程知节追之不及,将围上来的郭循部骑再度杀散,转顾右边的高士兴部骑队。
浴血重铠,毫不在意,驱马复进,改向高士兴将旗杀去!高队骑兵忙上前阻拦,其数虽众,如何是他对手?皆不能挡其锋锐,人马辟易,势如裂帛。须臾而已,即被他突至旗下!高士兴见他甲胄尽赤,突进如风,大呼如雷,这般凶悍,肝胆俱裂,不敢交锋,拨马后撤。
郭循负伤,高士兴遁走,两部骑兵士气大沮,纷纷拨马后退。
程知节率骑追击,追到营前护城河外,营墙上弓弩齐发,方才止下追击,从容不迫地还队。
……
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