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茫然地看着窗口,“这代表什么?你的感应器出故障了?”
托尼扭头瞪着我,“我的感应器不可能出故障,兄弟,要出故障也是你出故障了。”他说着伸手碰了碰我,好像想确定我存在的真实性,“妈的,这不科学。”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还有我身上那些一点也不符合佛罗里达特色的泥土。我开始想起我常做的噩梦,想起梦醒之后无法解释的伤痕。
如果那不是梦呢?如果那只是我……消失了,然后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呢?
“所以,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你所谓的‘噩梦’了?能不能回忆一下地点是在哪里?”托尼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去,这还真是难得。他再次打量着我,看着我脚底沾着的泥土,还有我脖子和膝盖上两处已经开始愈合、但仍旧狰狞的伤口,“你记得自己和人打斗过吗?”
我叹了口气,往后坐倒在地板上,“我不知道。但这也许又是那个墓地的噩梦。”我解释说,“墓地、森林、悬崖。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做反复梦?关于墓地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托尼睁大眼睛,“你之前出现过受伤的情况吗?”
我不大乐意地点了点头。
“而你居然谁也没告诉?”托尼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你以为你是谁?独行侠吗?”
我真不想告诉他,我之前已经和娜塔莎提起过这件事了。不过托尼显然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他摇着头,徒劳地挥了挥手,“算了。”
“但一个人真的可以进入自己的梦里吗?”我问他,“这听上去……太科幻了。”
“我不知道。我讨厌‘不知道’的感觉。”托尼皱眉看着我,“如果你不介意,回去之后我想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我叹了口气,“好吧。”
“嘿,乐观点。如果你真的瞬移了,搞不好有人往你脑子里安了一个传送器,就像星际迷航那样。”托尼挑起一侧的眉毛。
“我很肯定星际迷航里没有把传送器安装到人脑里的情节。”我翻了个白眼。
托尼耸了耸肩,“我一向擅长想象。”
“如果我脑子里真的有东西,之前那几次身体检查不可能没有发现异常。我看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没准真是你的安保系统出问题了。”
“那样倒是好了。”托尼说着随手解除了别墅的封锁。伴随着“滴”的一声轻响,窗户内侧有一道铁板缓缓升起,很快便让外面如火的夕阳倾泻进来。
铁板升到一半的时候,我和托尼就都看见了那个东西。托尼目瞪口呆,而我情不自禁地往后一跳,脱口大骂了一声“他妈的”。
——那面窗户上不知何时被画上了一整幅水彩画,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正呈现出血一般的颜色。
“这是你画的?”托尼头也不回地问我,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这幅画,“妈的……我该怎么和小辣椒解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