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没有画这幅画的记忆,但只看上一眼,我也知道那就是我自己的大作——陡峭的悬崖、无助滑落的人,惊恐的双眼。
我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之前,我还用铅笔画过一幅类似的画。眼前这个,更像是那一次草稿的扩展。
栩栩如生的扩展。
“嘿,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艺术家先生。”
“我不知道,托尼。”我虚弱地回答,“我不记得,操,我不记得我在你家玻璃上画画这回事了。”
“实话实说,这画够诡异的。我不确定我会喜欢这种东西留在我度假的地方。”托尼瞟了我一眼,“这画的是你的梦?还是你随意发挥了一下艺术家的灵感?”
“可能是我的梦,我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我从镜子里看到了我自己。”但随着我的话语,那些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所以画上的人是你自己?”
“不然呢?”我看了眼托尼,死气沉沉地问,“我当时就在悬崖上,我看到的当然是对面镜子里的我自己。”
托尼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有趣的梦。”
“吓人的梦。”我否定了他的观点。
事实证明,我俩都是对的。
坦白
二月初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去见凯茜·奈汀盖尔医生。
当然,早在新年那会儿,娜塔莎就提醒过我一次,因为她一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至于我,则在离开纽约之前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从佛罗里达回来之后就会履行诺言去见凯茜。当然,我说这话的时候可一点也没料到,短短几天假期的功夫里,居然会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
结果等我回到纽约之后,我们几个就马上着手清除kca的余党,算是给芬兰发生的那起事故做个了结。顺便,我们还得努力寻找史蒂夫和克林特的下落,免得他们遭遇什么不测,而我们却还蒙在鼓里。
于是,和医生见面这事,就被我毫无愧疚地束之高阁了。
但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差不多到一月底的时候,娜塔莎终于下定决心,要在我拖延症发作的屁股上踹他妈的一脚。她在一个寒冷但却晴朗的早上通知我,暂停手上所有任务,从今天起,我进入休假状态。
很好,我就这样少了一个拖延的借口。
除此之外,我在托尼那里的全身检查也已经告一段落。结果当然是屁也没查出来。显然我的大脑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也没被外星人装上奇怪的传送门。对此,我和托尼都表示十分遗憾,只不过理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