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想办法把人都引开!
把在午憩时间乘船吟诗作画的淑秀们,路上正赶往参与各场献艺会的行人们。
一个不落地引开!
“算了吧,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还要一起共处好几年呢。”柳清浔的嗓音轻柔地淌入叶采薇耳中。
怎么办?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有那么大的阵仗?
叶采薇焦急得指甲陷入了自己的掌心。
目光逡巡四周,脑内飞速盘算。
忽地,叶采薇看着两旁的小书案堆着画到一半的消夏观荷图、香气袅袅的蟠龙博山炉、各种宝瑟银筝绣绷丝绦,灵光一现。
“不能算了!”
叶采薇鼓起勇气,一颗心怦怦乱跳,兀地喊道。
落针可闻。
一双双怜悯鄙薄的眼睛扫过来。
“薇薇?”许明姌轻轻捏住叶采薇的手心,不明就里地等待她的下文。
今天若是出了这个头,往后几年,恐怕都将不得安生。
可是,容不得叶采薇犹豫了!
叶采薇艰难地吞了吞眼泪带来的喉间酸胀感,今日一晴如洗,云丝鲜洁,盛暑日光泼洒在轻肌弱骨的少女身上,的皪皪犹如明珠生晕。
她掷地有声道:“不能算,这口气我咽不下。夏琬琰,我要与你‘比三朝’!”
比三朝!?
“薇薇!”许明姌惊叫出声,牵着叶采薇的手力道一重,疼得她差点龇牙咧嘴。
众贵女瞬间就坐不住了,如被骤风吹散的一团采蜜蜂蝶,哗地窃窃私语起来。
“比三朝?是我想的那个比三朝吗?”
“她果然脑子不大好使。”
“就她这样的,还要和夏琬琰斗艺,一会儿输了不会羞愤投河吧?”
“哈?”闻言,夏琬琰绢扇一停,露出了怀疑自我的神情。
她连问了蓊桃两遍,确认自己的耳朵没问题,目定口呆地凝视了叶采薇须臾,忽地不顾仪态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唉、唉哟我的……肚子,哈哈哈……”夏琬琰乐不可支地抱着肚子,“就你,就你那一手小狗爬的大字,蚯蚓似的画儿哈哈哈……”
许明姌改牵为握,扯住了欲往外走的叶采薇,微摇着头,一双如叶中远岫似的秀眉细拧着,“薇薇,万万不可。”
纵奴抢物是一回事,最多只能算是同窗间不合。
但若是叶采薇提出比三朝,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人们只管看热闹,压根不会理会事情的前因后果!
今日过后,叶采薇不学无术的草包形象会飞一般传遍上京城,并且狠狠钉在她身上,伴随她一辈子!!
“姐姐,我有分寸,你信我——”叶采薇拿出平时撒娇撒痴的声音恳求着许明姌,但手上被攥住的力道依旧牢固如铁。
她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只得转头向侍女白檀耳语了几句。
伺候叶采薇的人皆是家生子,除了大丫鬟白檀。
她是父亲许晓泊特意买来治叶采薇这个猴精的,会些武艺。
白檀得令,当下大步流星出了船屋。
“许明姌,你对着我们耍威风,对上你妹妹倒成了个软货,净放任她闯祸!”沈沁霍地站起身,雍容的丹凤眼中利光一闪,竟流露出几分天家威严。
一个没脑子的叶采薇就够人受的了,这许明姌看着是个伶俐的,怎么也跟猪油蒙了心似的,一遇上叶采薇的事就不管不顾的!
沈沁本想着许明姌定能拦下那个缺心眼,便一时松懈了心神,之后见叶采薇与白檀耳语,再吩咐侍女澹月与粲星,就已晚了。
白檀一以敌二,交手不过三招,就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了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