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凝成之时,无数乌云从四面八方急找而来,铺满一整个山头,云层里隐有雷光闪烁。
辞并未在棠溪峰久留,金丹一成便匆匆回了万仞峰??
他有预感他马上便要遭雷劈了。
果不其然,万仞剑刚在万仞峰落下,便有一道天雷轰隆隆劈下,精准贯穿他左手腕心。
盖地而来的雷电之力将他一整个人掀起,狠狠撞向洞府外的枫香树。
辞?黑着一张脸,垂头吐出一大口血。
白狐狸从他灵台挣脱出来,本想咋咋呼呼骂上两句,见他口吐鲜血,面如金纸,不由悚然一惊,腾空跃至他身侧。
“你把我锁在灵台时又干什么事了?怎么伤势一下子加重成这样?”
辞婴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穹,轻轻眯了下眼。
方才他结丹时便感应到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他,不允他进阶。左手腕心更是灼痛得厉害,隐隐浮出一个淡淡的九枝图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待他匆匆回到万仞峰,悬在头顶的天雷迫不及待落了下来,在他左手腕,将那道若隐若现的图腾劈了回去。
很显然,此界天道在阻他进阶。
辞静静望着被劫雷击过的手腕,曾经出现过的九枝图腾已然消失,只余下一个铜钱大的焦痕。
他抬袖擦拭唇角血渍,看向白狐狸,问道:“九条尾,你说你叫什么?"
“星诃!”白狐狸气得炸毛,“跟你说多少回了!我叫星河,星河!别再叫我九条尾!”
“好,星诃。”辞难得配合,“你从前说,我本非此界修士,为了寻人,方会劈开虚空来到这里的,对吧?你且说说,你与我有何渊源?我原先是什么人?我要寻的又是何人?”
十八年前,他在苍琅界醒来时,这只奇奇怪怪的狐狸便已出现在他灵台里。
那时白狐狸曾提过一两嘴他非此界人士的话,只他当时失去记忆,对白狐狸的话嗤之以鼻,全当他是在骗人。
“你肯信我说的话了?当初是谁一直说我是骗子来着?”
星诃终于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毛发蓬松的尾巴高高扬起。
“你我原是在天狐一族的传承秘地相识的,那差不多是六千多年前的事了吧。我是天狐一族最后一只九尾天狐,虽然只剩下一个魂体,但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存在。至于你么,咦?不对啊??
星诃话音一顿,抬起瘦巴巴的脸,眯眼盯着辞:“我从前与你说那么多,你一个字儿都不肯信。如今怎会突然问起?黎辞,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还不算太笨。
辞?看着他,淡道:“昏迷时做了一个梦,梦中场景乃是一处名唤大荒落的仙域,那地方,我总觉得熟悉。”
“大荒落?”星诃眼睛一亮,“你的确是那里的上仙!这不是梦,是你的记忆吧!你都想起来了?可想起回去仙域的法子?”
辞盯着灰蒙蒙的天穹,想起了梦中那片苍蓝的天。
星诃说得对,那的确是他的记忆,不是梦。当初这狐狸说的话也的确不是在诓他,他是仙域里的神仙,到下界来是为了寻人。
“只记起了些许在大荒落的事,不多,都是一些细碎的片段。”辞婴轻描淡写应付一句,继续问道,“我可有与你说我要寻的是何人?为何要寻她?”
原来只有一鳞半爪的记忆啊……………
星诃顿觉泄气:“你从未与我提过那人是谁,我从认识你的第一日你便已经在寻人了。那时的你。。。。。。还挺疯的。”
他说完便看了辞婴一眼。
天狐一族的传承秘地乃是一片空间碎片,辞婴会闯入那里并且将他从封印里唤醒,便是为了寻人。只他没寻到人,反而阴差阳错地唤醒了他。
在那之前,辞婴已经闯过许多个类似的失序秘境。这些秘境杀机重重,便是神族都不敢轻易去。
辞每回去,都是伤痕累累归来。待养好伤了,又继续闯下一个秘境。
“我认识你的这六千多年,你不知闯过多少地方。就连这个叫苍琅的破地方,我也不知你为何非要来。天道本不允许仙人私闯下界,尤其是人族界域。为了来这里,你连闯数个虚空罡,被天雷劈得连件护身仙器都没剩。或许是因着这缘故,你的
灵台和肉身才会出问题。不仅失去所有记忆,还变成了两岁小儿的模样。”
辞婴摩挲着左手腕心的灼痕,也就是说,他找那人至少找了六千多年。
他沉吟道:“依你对从前的我的了解,倘若我被,被,霸王??”
“硬上弓”这三个字,他愣是说不出口。
其实不必问,依他对自己的了解,不管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若真是被人霸王硬上弓了,定会上穷碧落下黄泉地追杀那人,无论她躲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