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总不能再编个理由,说的少和骗人是两个概念的事。”
话到此时,二人已然到达大理寺,绕过门口侍卫后,二人继续小声蛐蛐。
“我那边正忙大事,突然看到陈斯给我传信说你出事了,我赶紧回来。”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杀人了,我没让你来啊。”
“秦昭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你厉害,你会说,你编个故事我就跟你来大理寺。”
门外有行礼的声音,杜如晦站起身,眼睁睁看着秦昭踢开房门闯进来。
“我昨天晚上去了又走了,当时当值的侍卫还拦我,他们能作证,”秦昭没跟这位十分熟悉的老臣客气,开口直奔主题,带着跟晋竹影说话时未消散的怒气,“旁边有我的诗,你就怀疑我啊?我要是这么急着留名字,直接在旁边写着火就是我秦昭放的岂不更好?我干脆坐火堆旁边等着你们来抓我岂不更好?”
秦昭的质问语速极快,一句连着一句仿佛箭阵袭来。方才围着杜晦庵的下属此时都很有眼色地后退一步,杜晦庵张张口,不知从何说起——他自己还没理清楚接下来该怎么查,就被秦昭堵了被窝。
“赵鉴呢?你让他也一起来查,单你们几个我不放心,是不是又伙同哪个太子案凶犯来害我!”
杜晦庵连连点头:“要叫,要叫他”。
“查到哪了?现在有什么证据?”秦昭见杜晦庵态度好,脸色也逐渐平静下来。
“这个……”杜小老头挠挠脖子,“此案牵扯有点多,还死了好几个人,下官想着先从查明死者身份入手,同期去询问侍卫,除了公主,是否还见到其他可疑之人。包括您的诗,我记得当时在女子春闱时,能看到您这首全诗的人并不多,但后面也小范围流传开来,所以若真如您所说诗词不是您留下的,那需要被怀疑的人就太多了。”
“死人?”秦昭一怔,没再注意听他后面的话,与晋竹影对视,从他眼中看到同样的诧异。陈斯没拿到万诗坛大火死人的消息,想来是见到旁边有秦昭的诗便立刻汇报给晋竹影了。
“死了好几个,”杜晦庵苦笑,“往常定会将情况全盘告知公主,但眼下既然公主可能与此案有关,便不能告知更多。我会向皇上申请将赵鉴也参与调查,眼下还请公主将您知道的看到的尽数说与我听。”
秦昭努力回想着头一天晚上她到底见到什么,避开自己受邀而来,但如实讲了在侍卫拦住她之后,她轻功飞进万诗坛看了一圈。
杜晦庵听罢连连点头,叫一旁把秦昭说的一字不差记下来,而后叫秦昭签字确认。这时,一大理寺官员急匆匆跑进来,拿着一叠画像递给杜晦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退下了。
杜晦庵转头看向秦昭:“公主殿下,您是昨天子时到的万诗坛?”
“正是。”
“离开的时间呢,您知道准确时间吗?”
“当时离开时心情不好,并没注意到打更人喊了什么。”
“可以理解,”杜晦庵点头,把手中画像递给秦昭,“公主,昨天晚上共有两个羽林军小队轮值,您看看您都见过哪几张脸。”
秦昭心底感慨眼前这个小老头如此快就从震惊切换到断案状态,且面对对皇嗣的指控也丝毫不畏惧地接下案子,便开始认真看起画像来,最后指了四个人:“我只对这四张脸有印象,旁的没太注意。”
“其他画像呢,昨天没见过吗?”
“都没见过。”
杜晦庵点头,神色稍稍轻松一些:“恭喜您已经距离洗清污名更近了些,您指认的这四个人,都是在丑时之前换防的羽林军。”
秦昭点头,杜晦庵继续道:“公主,老臣会努力公正办案,追查所有线索,排查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并不会以为您脱罪为查案方向。如果公主清白,老臣会还公主清白。如果公主真身处其中,老臣只能先说一句得罪。”
秦昭笑了:“求之不得。”
“虽然皇上还没说什么,但老臣建议您今日不要出门走动,免得案件有进展不能及时通知到您。”
“虽然我时常被禁足,但杜卿的理由听着让我心里舒服,听你的就是,”秦昭拍拍他的肩,凑近他耳朵道,“尽快把赵鉴叫来,至少别让别人碍他的手脚。这些年,京城有多少人想害我,你是清楚的。此外,尽量减少接触此案的人数,大理寺内部也不可尽信。杜卿你也晓得,当时刑部侍郎死后,有多少人争着抢着来验尸。”
杜晦庵面色凝重点头,就在秦昭稍稍远离他站回原位之时,另两位不速之客到了。
三皇子,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