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张斗叫赶去的路上,姜瑶念及李尺素眉宇间那股黑气,想是本就运势严重低迷,此番受了影响。
只是姜瑶有些不解,莫家身为天师,善捉鬼除妖之术,纵然不善占卜看相,莫非连自己印堂黑气缠绕,运势低迷也瞧不出来吗?
姜瑶和凌鹤箫很快回到张斗家中,李尺素虚弱地躺在榻上。姜瑶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见她面色已是惨白,好似身体里的气血全部被抽干了一般。眉宇间的那股黑气已经浓郁到近乎遮住她整个额头。
好在李尺素来此不久,尚未陷入昏迷。见凌鹤箫和姜瑶回来,李尺素立刻朝凌鹤箫伸出了手,凌鹤箫上前一步握住,便听李尺素道:“儿啊,你们回来了?方才听说村里的年轻人都好了,可我怎么反倒病倒了?你们当真解决了问题吗?”
凌鹤箫点头道:“是,解决了。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凌鹤箫着实不解,但他却不方便以魔气探查。毕竟是魔气,若如凡人体内,焉知凡人会不会受魔气影响而走火入魔。
李尺素不解摇头,只道:“许是昨夜走也夜路受了凉。”
一旁的姜瑶看不下去了,不由道:“昨日不是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跟着来,这下可好,受罪了不是?”
李尺素这才看向姜瑶,想起她昨日确实是阻拦过,不解道:“你早知道我会受此一难?”
姜瑶蹙眉反问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李尺素眼露迷茫,“知道什么?”
姜瑶道:“你同公爹二人印堂处有黑气缠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当真没看到?”
李尺素闻言大惊,随后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对姜瑶道:“你胡说!我等天师世家,若如你所说印堂发黑,怎会瞧不见?”
姜瑶挑眉道:“我也正疑惑着呢。”
姜瑶看向凌鹤箫,问道:“你也瞧不见吗?”
凌鹤箫不解看向李尺素,问道:“你是说她印堂发黑?”
姜瑶点头,凌鹤箫却道:“什么也没有啊。”
姜瑶面露不解,反问道:“你也看不到?”
凌鹤箫点点头,他确实看不到。
姜瑶低眉想了想,对李尺素道:“劳烦婆母,报生辰八字于我。”
李尺素看向自己儿子,见凌鹤箫点头,方才不情不愿的告知姜瑶生辰八字。
姜瑶当下便掐算起来。一番算完,发觉李尺素是个长寿的命格,但是今年却命落灾煞。若是灾煞不得破解,忽然横死也不是没可能。
但奇怪的是,为何她自己看不到,凌鹤箫也看不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李尺素的情况源于诅咒。而且下诅咒的人法力远高于李尺素夫妇。凌鹤箫是魔,是诅咒这类阴邪法术的老祖宗,诅咒这类东西,天然就对他们没有效果,所以他也看不到。
姜瑶对李尺素道:“怕是诅咒。”
李尺素闻言一愣,随即便蹙眉道:“你这妮子竟胡说八道,我本就是天师世家,怎会中了诅咒而不自知?就算施咒之人法力高强,我和夫君瞧不出来,那我家家主莫贤法也当瞧得出来。”
姜瑶闻言,坦然一笑,随后道:“是与不是,查过后便知。”
说罢,姜瑶跟张斗借来一面铜镜,递给李尺素。随即姜瑶抬手,以灵气覆于掌心,随即从李尺素的眼睛上抹过。
李尺素得姜瑶仙力开眼,当即便看到了镜中自己额头上已经漆黑如墨的黑气。李尺素大惊,她诧异看向姜瑶,好半晌,方才道:“我当真中了诅咒?你没骗我。”
姜瑶摆手道:“我骗你作甚?昨日便提醒过你,叫你不要跟来。”
说着,姜瑶抬手摸上李尺素得脉搏,一股灵力探出其经脉。姜瑶细瞧之下,发觉那巨龟所释放的阴阳调和之气,俨然已是将李尺素体内的生气吸了个遍。
按理来说,李尺素这岁数,本不在那巨龟的吸取范围内,而且也不会这么快。但是她因诅咒运势低迷,稍微一点不对劲的东西,就能乘虚而入要了她的命。
姜瑶对李尺素道:“我和夫君已经除了那妖物,你体内邪气已散。但是你受诅咒影响,体内亏空严重,须得先破了诅咒,你才能慢慢补养身体。”
李尺素现在浑身无力,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看向姜瑶和凌鹤箫,缓声道:“可我现在下床都难。”也不知儿子儿媳,愿不愿意背她回去?
就在李尺素充满希冀地看向姜瑶和凌鹤箫时,姜瑶却道:“这无妨,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但恐怕只能维持到回家。”
说罢,姜瑶便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注入了李尺素的身体中。
仅顷刻间的工夫,李尺素便觉四肢发热,整个人忽然变得有力气起来。
李尺素诧异看向姜瑶,神色有些复杂。她此番遭受重创,连起身都难,儿媳妇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恢复体力,想来是耗尽了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