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经关了,外面的流民进不来,局势暂时可控。
司徒馥与城墙上的人相视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随即毫不犹豫调转马头,挑着人少的地方策马离开。
连话都懒得开口说,直接给了青影一个决绝的背影,表示自己的选择。
司徒书嗤笑一声:“你家主子好了不起啊,但是,我家小姐,看不上!”
说完立即转头,扬了众人一记马蹄灰才满意。
“阿馥,等等我!”
司徒书一边快意驾马,一边跟在司徒馥后面笑得肆意妄为。
青影扬了一脸灰,他挥了挥身旁细小的尘土,脸色黑得像一方墨玉。
他带着郁闷的心情回了城楼,见到了同样脸黑得像一方墨玉的云琼,心里咯噔了一下。
云琼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他:“你们怎么在下面待了这般久?”
青影心虚,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属下请司徒小姐上来,她让属下告知主子,城门有埋伏,便离开了。”
云琼面色一松:“所以,她是关心本王,特意跑过来告诉本王,要注意安危?”
青影一噎,他没敢将司徒书最后说的那句话如实传达给云琼,怕到时候将自己给卷进去。
这时,云子衿跟着云诘走过来,二人刚刚在另一边检查伤亡情况。
三人望向起码万人有余的流民,停在城门外。哭着、求着让他们进去。
三人唏嘘不已。
但最为震撼的是云琼,他从小锦衣玉食,吃穿用度的规格甚至堪比太子,三位皇子平时装束,只有他敢穿一身明黄色皇子服,不带一丝杂色。
云子衿自小受尽白眼,未记入容妃名下时,衣衫褴褛与乞丐无异;而云诘则更不用说,他深入扬州水灾,见过不少人间疾苦,对此亦是早有心理准备。
唯有云琼,他的心灵受到不少激荡。
“这些,是人是鬼?为何本王以前从未见过?京畿附近的府尹呢,他们就是这般当的父母官吗?”
云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司徒馥会说,小心埋伏。刚刚青影的话,他听了个真切。
这些人,半数都像是行走的骷髅架,身上无一丝血肉,他们站在高楼上,将低下的悲悯看得一清二楚。
青影道:“主子,这么多人,绝非一日之功汇聚于此,定是阴谋。”
云子衿亦道:“怕是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混迹在里面。”
云琼与云诘面沉如水。
不一会,城内浩浩荡荡来了一群士兵,而城外的流民见进不去,集体爆发,妄图打开城门。
为稳住人心,云琼不得不在关键时刻勒令士兵,放箭射杀流民。
一时之间,流民死伤无数,云诘生平第一次对这个弟弟发火:“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只是因为饥饿才想进城,你让他们放箭射杀做什么?城门稳如磐石,就算拍得再响又如何?他们又进不来!”
云诘一边说着一边挥拳,一拳一拳落在云琼脸上,但他没躲。
“本王令你们住手,不许再对百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