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的士兵面面相觑,皆看着不远处的将领,杨文。
而杨文则看着云琼,他手上的佩刀已经颤抖着拔出了几许。
云诘这才惊觉,他打的人,不仅是贺家的外孙,身上还流着杨家的血。
门第出生,这该死的门第出生!他若是有云琼这般背景,早就是太子了!
不公啊!何其不公!
人命在这些人眼中就是草芥。
云诘愤怒地看向众人,似乎忘记了,他这个皇子,被封荥王,也是底下苍生眼中的人上人。
云琼虽想登帝位,但没想过要亲兄弟的命,他最多把他们弄残。
他撑着身子起身,看着下面的流民,大吼道:
“上前者,乱箭射杀!欲诡者,乱箭射杀!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听者,乱箭射杀!本王是大篱宪王,定不会弃万黎于不顾。请诸位,勿躁,粮食,朝廷会送出来!”
因为有云琼的作保,城外的流民这才停止暴动。但依旧有少数不死心的人,刚上前,便毫不意外被射杀,起到了震慑作用。下面才终于安静下来。
云琼缓了口气,他支着身子靠在城墙上,许久不见人出声,这才发现每个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他转头,却发现云诘晕了过去,而云子衿早就奔了过去,云诘就靠在他怀中。
“皇兄,臣弟只是推了您一下。”
云诘面色苍白,额头不断有细汗冒出,他断断续续虚弱开口:“腿……腿。”
云子衿俯耳,听了个真切。
他对云琼道:“皇兄说腿。”
云琼一把推开云子衿,这才发现他的腿有些地方不对劲。
“腿怎么了?”
他手有些颤抖,然后去掀云诘的衣衫。
城墙上,停了许久的雪,此刻又下了起来。簌簌簌地落。
云琼看着绑在一起的木板,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他眼睛有些红,这应该是他自己的杰作吧。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恰好,城墙上的风雪很大,他的手也被冻红了,故而眼被冻红也就没人在意。
城内的支援到了,元烨身后跟着一群士兵,寒风将他的狐裘大氅吹得烈烈作响,翻滚来又翻滚去。
等他上了城楼这才发现躺在地上晕过去的云诘,和正在给他查看腿伤的云琼。
众人回头望过去,见前不久刚养好伤的段顺,众人心一沉,段顺都伤得那般重,就算再护着主子,云诘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所以,云诘伤得这般重,为何还要每日与他们似无事人般往来?他求什么?他为什么?
权利与地位于他而言,真就那般看重?
那他是不是忘了,就算他卧床养伤,皇上给他的赏赐亦不会少,还是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