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如何娶?那时我与元烨有婚约在身,你们的行径,与强抢臣妻有何分别?置我,置元烨于何地?”
符年眼底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司徒馥的心,她握着金簪的手又往前了些许。可她挟持符年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却格外暧昧,二人的脸都快贴在一起。
突然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阿馥,你僭越了。”
司徒青换了一身青白相接的华服,踩着锦月靴,在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他神色肃然,望向符年的眼神冰冷无比。
“舍妹不知礼数,还望肃王海涵。”
司徒馥生气:“分明是他的错,我只不过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司徒青嗔怒:“阿馥,不可,放了肃王。”
司徒馥不愿:“阿青,你我情意深重,你居然为了一个不尊重我的恶人,对我发火,还让我放了他。我不。”
司徒青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知司徒馥的秉性,有时候,他不说话比说话要管用许多倍不止。
最后,司徒馥果然松了手上的力度,但她注意到了肖宇的小动作后,手上的金簪又重新抵上了符年的脖颈,鲜血从上面直接流了下来。
“你胆敢上前打我兄长的主意,我立马杀了他。”
司徒馥说完用力扮着符年的头,直至他整个脑袋从脸旁红到脖子根。
“别动王爷!”
肖宇自司徒青出来后便一直在悄悄移动脚步,想要拿他做人质要挟司徒馥放人,见计谋被看穿,符年脖子流血他再不敢乱动,甚至未表诚意,将自己手上的佩剑都扔到了司徒馥脚边。
司徒青盯着肖宇:“你若想救你家王爷,就安安静静些,别整幺蛾子。刚刚若非你动了歪心,你家王爷何必受这些皮肉之苦?”
肖宇脸色难看,又走远了几步,走回之前站着的地方。
司徒青轻轻唤了一声:“阿馥,放了他。”
司徒馥知道,给符年的教训也已经够了,她亦没真想要他的姓名。但她今日如此待他,若就这么放了,日后恐会遭他报复。
“阿青,我若放了他,他不放我,何解?”
司徒青缓缓道:“我与他谈判,若谈崩,我活,你活。你死,我死。”他从不轻易许诺。
司徒馥气得呸了一声:“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我要你活着。”
符年从刚刚司徒青开口起,就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道小了不少,他听到司徒馥的话,不知为何,心居然有股麻麻地痛感。
司徒青慢慢走近二人,径直看着慢慢缓过来的符年开口:
“肃王,舍妹送您的一亿白银可用完了?”
符年眼神晦暗不明,他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尽量维持着仅有的体面,脑袋的眩晕感,几乎将他将他的理智蚕食殆尽,就差倒地不起。
司徒青俯在符年耳际,声音压得极低,继续道:“我知你需要很多很多银子,我们司徒府能给。但要放过司徒府,且今日之事,不予追究。噢,对了,我还知道,你拿走的那一亿白银,根本不是修建什么长城,骗骗我妹妹就算了,可骗不到我。”
司徒青知晓司徒馥懂唇语,故意背对着她与符年说的。
这让司徒馥有些不开心,当即表示不满:“阿青,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司徒青回头,朝着走远几步的司徒馥道:“肃王说不出话,我听听他想说什么,头便低了些。阿馥,肃王刚刚说,只要我们再赔他一亿白银便可一笔勾销,我答应了。你看,事情这不解决了吗?”
符年浑身一震,他努力缓了许久,才稍稍挤出一丝声音:“若真能陪一亿白银,此事本王不予追究。”
司徒馥怒了:“你当一亿白银是大白菜吗?刚拿出一亿,又要一亿?不如把我杀了,要钱没有,要命……”
“阿馥!”
“阿青,这可是一亿白银啊!就算把整个司徒府名下的产业卖了,没个三五月也不可能筹齐。”
“可是我答应了。江南的产业挤一挤,还是很容易筹齐的。”
符年还有肖宇听见后,满目震惊。一亿白银,国库尚且难有,他们兄妹二人却轻描淡写,不说没有,不说难凑,只说挤一挤,需要些时间,司徒府,究竟有多少钱财?
见司徒馥不再说话,司徒青便望向肖宇:“还不快送你主子回去?他脖子上的伤口要及时处理。”
意思就是,事情已经谈妥,他们可以离开了,间接的逐客令。
肖宇忙上前,搀扶起符年,好在伤口不深,也没有继续流血,二人临走时,皆回头望着司徒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