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一把撩开车帘,见司徒馥的目光还停留在几人身上,当即温柔轻唤:“阿馥,走了。”
司徒馥看着云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想,怎么不学学元烨还有符年,他俩什么表情都没有!于是她气鼓鼓从司徒青身旁钻进马车。
等了许久不见司徒青进来,反而听见他闲情逸致与其他几人打招呼:“几位王爷,元大人,舍妹今日累了,先告辞。”
也算礼数周全,她也不计较他进来慢了。
看着坐在身旁的人,司徒馥一时兴起,好奇拉过他的手:
“说说,今日宫宴上怎么回事?”
司徒青俊逸的脸上微微出现一丝尴尬,但他还是与司徒馥说了:
“肃王并不相信我是司徒府的养子,而且,他说仔细看我,很像一个故人。”
“故人?”
“大概是我母亲吧。毕竟,算起来,他说不定也是我母亲麾下的士兵,母亲离开后,他才崭露头角。”
司徒馥彻底沉默。她上次说的话,司徒青还能听多少呢?现在她的命令,司徒青偶尔都会违抗。
“阿青,上次在八卦阵中,若非她突然发疯,想必也是知道你的存在,她在以她的方式爱你。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若是有一日,有人拿她威胁你,你会选择母亲还是我?”
司徒青从不在司徒馥面前提起自己的母亲,司徒馥亦不会这般假设询问,二人生死情分,彼此心知对方的深意。
她不求他回答,然他却一定会给她一个答案。
“不论发生什么,我的选择只会是你。”
二人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彼此,无关感情,只关忠诚。因为,他们的感情已坚不可摧。
司徒馥会怀疑司徒青因为母亲,失去判断和果决的勇气,但绝不会怀疑他会有杀她的心机!
突然,马车停了,寒风凛冽,地上的碎雪早已消融,青石板上碾压住一地凉意。
二人相视一眼,似乎早有预料。
司徒青伸手,从暗格里抽出一把黑色的佩剑。
“阿馥,交给我。”
说完后,他按下了机关,马车周身突然冒出许多箭头。自上次出事后,司徒馥便又对马车进行了一些改进,细孔里是短箭,而稍稍粗些的,里面既能放短箭,又能放火铳。但机关按钮是分开的,故而操作起来也不算太难。
实在不行,她不介意在城内放炮,大不了引官府介入,她相信,幕后之人比她更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
司徒馥点头:“那你小心。”
一把吨重的剑柄自马车飞出,直直插入不远处的青石板上,司徒青收了脚,他瞥了一眼前面排排而立的黑衣人。
因为身上有伤,一群人朝他出招时,他都避着。可不论他怎样试探,黑衣人都未靠近马车半分,他突然严肃起来,意识到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司徒馥坐在马车里,即便担忧,但也并没有去机关暗格里拿弓箭。
她害怕司徒青动武扯到伤口,因此时不时掀开车帘看外面的人打斗。
老李头看了一眼探出头的人,担心不已:“小姐,您别出来。”
司徒馥看了一眼四周,晚上虽说静谧,但也不至于半个人影都看不到,而且,马车的方向,是要进巷子里吧。
她默不作声,然后说了句:“傍晚还是小李头,为何中途换人。”
人在极致的怀疑下,自是容易心慌害怕露出马脚。
老李头心虚看了眼司徒馥,声音哽咽:“小姐,对不住了。”
一些粉末状的东西顺着风,飘到司徒馥的身上,昏倒前她的脸上甚至都带着笑意。老李头更心虚内疚了,但不妨碍他从袖子里摸出匕首。
然而,另一边。
司徒青反脚踢飞一个黑衣人,一剑便取了还愣在一旁的人,他已经乱了阵脚,因为伤口早已崩裂,他要在意识还清醒时,带司徒馥安然无恙回去。
故而他的剑气虽有些杂乱,但动作却依旧一气呵成,手起刀落便是一剑封喉,不留余地将这些人斩杀,无论手段残忍与否。
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寒凉。
“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