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官员流动极大,许多职位闲置,为选拔寒门子弟入朝为官,新一年春闱定下。
元烨果不其然成了大理寺卿,江诸亦跟着升官,现在也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接替了元烨之前的职位,江淹半月以来,急忙拟了上任的奏折,根据新一年里吏部呈上来的官员考课结果,升任了一批地方官员入京。
但同时,因为苏尚的原因,一批与他交好的京官,被流放至蛮荒之地。
官场浮浮沉沉,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前段时间还风光无限的高官,一招不慎便跌落万丈悬崖。
司徒馥摸着手上的信鸽,看完江南送来的信后,思索了一会,然后唤了画秋进来。
“杜府的老夫人,近来身子如何?”
画秋不解司徒馥为何会关心杜府的事,恰她又不知晓,于是便又下去着人打听。
没多久,司徒馥又收到了来自江府的请柬,江意蓼邀她参加春日宴。
不,准确说是江意蓼捎带她参加,与去年折花宴会的意义不同,春日宴是贵女们专门为赏花而举办的,而折花宴是权贵相亲宴,春日宴上,百花齐放,不对女子和男子的年龄、婚配等做限制,而折花宴则处处是要求,条条是规矩。
司徒馥曾参加过一次,那次蜀中大旱,司徒府举全蜀商业之力,捐了许多粮食,被宜安长公主邀请赴宴会。
下人送来请柬的时候,她正给司徒青换药。
司徒青见她看见请柬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于是疑惑道:“怎么了?”
司徒馥没有瞒着:“江淹的女儿,江意蓼送来的请柬,邀我参加春日宴。”
她被云诘勒令禁止三年参加折花宴,这春日宴也本与她无关。苏惜被赶出苏家,估计对江意蓼打击不小。
云诘因为自己不愿娶她,哪怕他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他也不愿娶她,眼下她是个什么心思,二人都心知肚明。
司徒青朝司徒馥道:“你安心去,这次让阿书护你。”
司徒馥不是担心这个:“我不放心你。现在外界都认为你是阿爹的孩子,暗处的人肯定认为阙脉在你手上。或者,绑了你来威胁我,或者绑了我来威胁你。”
司徒青轻轻笑了声:“我记得你以前总说,大不了直接颠了这天下,为何现在行事这般畏惧不前?”
“以前年少不经事,看多了生离死别后,反而更想要好好活着。”
司徒青沉默不语。
司徒馥想起之前与红蛮说的话,虽然玩笑开得有些大,但还是要与司徒青说明白。
“阿青还有件事情我要与你说,为了让红蛮说出更多关于春香楼的事情,我利用你使用了美男计。谎称你的婚事由我做主,只要红蛮日后尊我,我便会为你与她搭线。”
她坦坦荡荡说了出来,也不怕司徒青怪罪,她又没有棋子落定,直接敲定他两的婚事,日后怎么样,司徒青自会有分寸。
司徒馥继续道:“我以前就说过,会给你纳几门高门贵女,你若是也喜欢红蛮,等我阿爹事了,娶她做妾还是正妻你自己决定,成亲不是儿戏,我不会亏待了你。当然,也不会强迫你。”
司徒青皱眉:“眼下这种情况,有没有命活下去都不知道,怎么尽是儿女情长?阿馥,你现在应该多将心思放在司徒府的事上。”
“也是。”
司徒馥拿着请柬,离开了司徒青的卧房。回去的路上,见到了一脸不悦的司徒书,正好她也有事要与他说,便没有过于计较。
“阿书,你来得正好,过几日我要去参加春日宴,你陪我去吧?”
司徒书还在为上次她带司徒青赴宫宴,而将他支开去见段良玉的事情生气。但他一看见司徒馥的脸,怎么也气不起来。只能懊恼掐了自己一把。
“嗯。”
然后便没了下话。司徒馥奇怪他的态度,以为是兰陵笙的事,便道:“你也知,我初回洛京时,是怎样的局面,那时候我不理兰陵笙,也是为他好。”
司徒书听到兰陵笙的名字便知道司徒馥误会了,他是不开心司徒馥日日贴身为司徒青换药。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怀疑他哥是故意受伤,目的就是为了司徒馥能贴身照顾他。
但又不可能,他们青梅竹马,司徒青要是喜欢司徒馥,不可能会纵容她回来的,他就不一样了,司徒馥从不听他的。问就是他年纪小,不成熟,没主见。
但他打起架来,从不含糊!越想下去,司徒书脸色越差。
司徒馥见自己越说,对面人脸越黑,愈发觉得司徒书是为兰陵笙讨公道,便也不惯了,反正春日宴那日,他还是会屁颠屁颠跑来保护她。
算了,让他自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