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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些出于孩童对喜爱之人的占有欲，清蕴不清楚，她接触的孩子不多，杨翊和文昭帝都很懂事。让她几乎要觉得天底下的小孩都是如此，无需操心。

nbsp;nbsp;nbsp;nbsp;慢慢悠悠地说了会儿二人间特有的亲近话，清蕴才从其他事，不着痕迹地引导到来意。

nbsp;nbsp;nbsp;nbsp;杨翊一听，直接流露抗拒，“我不要。”

nbsp;nbsp;nbsp;nbsp;清蕴讶异，“为何？”

nbsp;nbsp;nbsp;nbsp;杨翊：“做证了，杨睿被逼退位，是帮他，没好处。”

nbsp;nbsp;nbsp;nbsp;清蕴不动声色，“翊儿想要什么好处？”

nbsp;nbsp;nbsp;nbsp;她想过杨翊和齐国公这个外祖父不熟，可能会担心齐国公杀自己，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nbsp;nbsp;nbsp;nbsp;杨翊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语气自然无比，“杀杨睿，让我当皇帝。”

nbsp;nbsp;nbsp;nbsp;第90章学一声狗叫

nbsp;nbsp;nbsp;nbsp;天真无邪的面容、稚嫩的语气，二者组合在一起，显得那句话尤为可怕。

nbsp;nbsp;nbsp;nbsp;清蕴内心一惊，打量杨翊神色。

nbsp;nbsp;nbsp;nbsp;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受其他人教导？

nbsp;nbsp;nbsp;nbsp;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之语，继续道：“他会扶持我，上位吗？”

nbsp;nbsp;nbsp;nbsp;不会。清蕴心中道，齐国公筹谋这些年，如果仅仅因为杨翊是自己的外孙，就要把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相让，和他一起打天下的人也不会同意。

nbsp;nbsp;nbsp;nbsp;清蕴先问原因，“翊儿为什么想当皇帝？”

nbsp;nbsp;nbsp;nbsp;“皇帝厉害。”杨翊道，“可以命令所有人，什么都不怕。”

nbsp;nbsp;nbsp;nbsp;清蕴：“你觉得现在的陛下很厉害吗？”

nbsp;nbsp;nbsp;nbsp;杨翊摇头，露出嫌弃神情，“他没用，什么都做不到。”

nbsp;nbsp;nbsp;nbsp;被一个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人把控，连喜欢的姨母也维护不了，杨翊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nbsp;nbsp;nbsp;nbsp;曾经他就不喜欢杨睿，到现在也没改变想法，不可能兄友弟恭。

nbsp;nbsp;nbsp;nbsp;想了想，继续道：“父皇就可以。”

nbsp;nbsp;nbsp;nbsp;“可以什么？”

nbsp;nbsp;nbsp;nbsp;杨翊：“做所有事，不喜欢就杀。”

nbsp;nbsp;nbsp;nbsp;清蕴：“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nbsp;nbsp;nbsp;nbsp;杨翊歪头，他不明白，当皇帝要那么多人喜欢干什么？只要外祖母和两个姨母站在他这边就可以了，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

nbsp;nbsp;nbsp;nbsp;清蕴不知道，他是受几度宫变而产生的这些想法，还是继承了杨家血脉，天性如此。但杨翊年纪还小，尚可以教导。

nbsp;nbsp;nbsp;nbsp;她道：“正是因为你父皇太任性，罔顾百姓和普通人的性命，才会有那么多人不服、想要推翻他，不会真心拥护他。如果柳太后把持朝政时，没有做太多天怒人怨的事，你外祖父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支持下进京勤王。不是得到那个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行有所止、欲有所制，才能真正得到敬重。”

nbsp;nbsp;nbsp;nbsp;说着，捏了捏杨翊尚带婴儿肥的脸颊：“你和小伙伴玩将军游戏，若总是抢走所有木剑，大家还愿意同你玩吗？”

nbsp;nbsp;nbsp;nbsp;杨翊仰首，“当皇帝就是要拿最多的木剑。”

nbsp;nbsp;nbsp;nbsp;“但好将军会把木剑分给士兵呀。”清蕴轻声，“你父皇把木剑全折断了，所以最后连帮他捡断剑的人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杨翊盯着她想了会儿，忽然道：“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杨翊道：“要有理由，才能杀人。”

nbsp;nbsp;nbsp;nbsp;清蕴沉默了，望着眼前的孩子，忽然觉得，有时候确实不得不承认血脉的力量。

nbsp;nbsp;nbsp;nbsp;他骨子里有同样的冷血。

nbsp;nbsp;nbsp;nbsp;杨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完那句话，姨母就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书房门就被推开了，李审言出现在门口，脸色冷得吓人，“你想杀谁？”

nbsp;nbsp;nbsp;nbsp;他几乎听完了后半部分的对话，当杨翊的话语一句句出现时，李审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曾经建帝杨煦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暴虐、嗜杀、多疑、喜怒无常，杨煦如此，作为他的儿子，杨翊小小年纪竟也展现出了这一面。相较起来，龙椅上的文昭帝反而显得温厚老实了。

nbsp;nbsp;nbsp;nbsp;面对清蕴的杨翊一怔，回过头去。

nbsp;nbsp;nbsp;nbsp;不曾知晓杨翊容貌的李审言浑身一震，下意识看向清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