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熬药。”
原本不太利索的脚,如今彻底好了,裴沫看着那飞腾的脚步沉思,杨柳也是一脸惊奇:“欸,不适腿扭了吗?”
她倏然一叫,“回来的时候好像……”她终于反应过来左卒被她拉着脚步灵敏。
左卒活蹦乱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裴沫处了马车也没有长时间看,“杨柳记得给她安排用膳,莫要一熬药就忘记吃饭了,太伤身体。”
她之前就发现了,左卒平日里起的晚,睡得也晚,偶尔杨柳起夜的时候,还能看见她房里灯火通明,可见是她还没睡。
也问过她,左卒只是随意摆摆手,“没事没事。”
“你自己便是医官,知道怎么样诊治,身体是最重要的。”
左卒附和,阳奉阴违事情她做的多了,夜半三更照熬不误,后面逢人问起便说医者不自医,一天三餐只吃两顿。
这样下去迟早垮了身子,偏偏当事人还不当一回事。
这日不过刚用过午膳,左卒跌跌撞撞跑来,满身灰,鼻尖和左脸还有草木灰,临近裴沫挺住脚,踌躇不前。
她这样子实在惹眼,随便一想便猜得七七八八。
“药好了?”裴沫问。
左卒磨磨唧唧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十分不愿意拿出来。
她抬头看向女孩儿,犹豫问道:“如果改变了很多很多,也有可能会失去性命你还愿意吗?”
她这话中的意思很难不让人想多,两人视线交汇对视了三秒,还是左卒顶不住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说着玩玩——”
“会。”
裴沫说一遍,盯着对方的视线再次重复。
“我会。”
她想要改命从来不是贪生怕死,只不过是不愿意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中,让他人定生死罢了。
这一世她做了许多,如果重来一次仍旧会这么做,至死不悔。
毅然决然震撼到左卒,她将手中的药递了出来,同时还有另一金瓶子装的药。
“二选一,若是你后悔了,把这个喂下去若是不后悔,便喂那个。”
说罢她出了门,似乎不愿意再看面前的少女。
裴沫叫霍十押来霍凌,男人一看到他手中的药闻到那股气息便疯狂挣扎。
严重的恳求更是越发凄厉:“娘~我不要!我不要喝那个!”
药灌下去下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铺洒在地,那个瓷瓶和细碎斑驳的阳光一起,碎了。
霍凌逐渐不动弹,他开始翻白眼,手脚抽搐挣扎倒在地上,逐渐没了气息。
这一感觉很是奇妙,明明昨日还刀枪不入的人,今日喂下一副药便没了气息,断了生机。
盯着看了许久,霍十抽到立在一旁,时刻警惕地上的霍凌,生怕他暴起伤人。
直到黄昏,夕阳斜斜照进屋中,众人清楚,霍凌这次是真的死透了。
“霍十,把人烧了,盯着烧,不要错过一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