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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功(第2页)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水阁的杏香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令人窒息。她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枚冰凉的杏子。

贵妃轻佻又怜悯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她的神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她碾碎时,水阁入口珠帘再次哗啦作响。

李承泽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帘外,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经袱,仿佛是急着跑过来似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匆忙和一丝歉然的笑意。

他目光飞快扫过室内紧绷的气氛,最终落在贵妃身上,恭敬行礼,“贵妃娘娘恕罪,臣奉皇后娘娘之命,将誊抄好的《金刚经》送来,娘娘说此卷需贵妃娘娘亲自过目,明日礼佛要用。”

他语速略快,极力压抑着跑步后喘气声,却字字清晰,将一场无形的风暴瞬间引向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贵妃被打断,面上掠过一丝不豫,但李承泽搬出了皇后和礼佛,她无法发作,只冷冷道:“搁下吧。”

李承泽依言将经卷置于案上,随即转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苏锦书,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关切:“苏夫人脸色不佳?可是这夜间水阁湿气太重?可巧宁将军方才在宫门处似有不适,书辰急得不行,正寻夫人呢!”

他自然而然地侧身,无形中隔开了贵妃审视的目光,“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那边也等着回话,儿臣先送苏夫人出去?”

贵妃看着李承泽温润却不容置疑的姿态,又瞥了一眼案上的经卷,终是挥了挥手,带着一丝不耐:“去吧。”

苏锦书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靠着李承泽话语中递来的台阶,几乎是逃离般匆匆行礼告退。

踏出水阁,夜风裹挟着湿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她才惊觉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宫灯昏黄的光晕下,水阁外的青石甬道上,那辆熟悉的青帷马车静静停驻。宁知远端坐轮椅,玄色披风被风吹动,林立衡焦灼地守在一旁。

看到苏锦书出来,宁知远紧绷的肩线骤然松弛,朝她伸出手,无声地唤:“锦书。”

李承泽站在水阁投下的阴影边缘,唇边笑意温煦依旧:“远哥儿真是片刻也离不得夫人。快去吧。”

他目送苏锦书踉跄着扑向马车,身影在暮色宫灯下显得温润,却又像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水气迷雾。

车帘掀开,苏锦书跌入车厢,带着一身冰冷的惊悸。林立衡紧随其后,心有余悸:“锦书!吓死我了!没事吧?”

苏锦书对着她感激一笑,万千头绪理不出一句话。

车厢内空间紧凑,宁知远的轮椅固定一侧,苏锦书和林立衡坐对面,李承泽最后上来,自然地坐在宁知远身侧的空位。车轮滚动,碾过宫道青石,沉闷的声响载着满车心事驶离深宫。

一片死寂中,只有车轮辘辘。宁知远紧紧握住苏锦书冰凉颤抖的手,目光沉凝如铁。林立衡屏息看着几人,大气不敢出。

李承泽倚着车壁,姿态闲适,先是看了一眼静默观察众人的林立衡,目光又在苏锦书惊魂未定的脸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宫里的杏子,”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看着光鲜,内里是酸是甜,是毒是药,有时连摘果子的人,也未必说得清。”

他像是感慨,又像是意有所指,目光扫过苏锦书,最终投向车窗外越来越远的、如同巨兽蛰伏的宫墙轮廓。

苏锦书攥紧了宁知远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掌心。贵妃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宫女的低语、尤其是关于陈叔那看似随意却字字诛心的关怀,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陈叔……他是否真的安好?贵妃为何会知道他?这深不见底的漩涡,究竟要将她身边最后一点温暖也吞噬殆尽?

车窗外,宫门厚重的阴影终于被彻底抛在身后,然而那无形的寒意和沉重的疑云,却比夜色更浓,沉沉地压了下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前路茫茫,何处才是归途?

林立衡见几人面色沉凝,心知此刻不宜多言,等到马车赶至司空府,林家人在门外等候,宁知远身为林家外甥,亦被众人簇拥着推下车去寒暄问候。

转眼间,车厢内便只剩苏锦书与李承泽相对而坐。

车帘微动,隔断了外间的喧闹,李承泽的目光追随着被推入府中的宁知远,忽然开口,语出石破天惊:“宁知远今日,在宫中行走了。”

“在宫中?方才?”苏锦书猝然抬首,明眸中尽是惊疑。

“是的。你托林姑娘传话,可是臣子们当时在集义殿,她也不敢贸然前去,故而拜托一内侍传话。那小内侍寻来时,我正与知远在一处。”李承泽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林姑娘传的话极巧,‘碎了剑南镯子,冲撞杏花神’,知远一听便知是你在中宫出了事,且与杏子有关,暗示凶险,当下便失了镇定。”

苏锦书听得心急如焚,刚欲追问,李承泽却抢先一步悠然道,“宁知远听闻你出事,寻了个由头支开旁人,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我依着约定找到空轮椅,推着赶往中宫外接应,刚到不久,便见他从高檐飞掠而下,气息未匀便急急落入轮椅之中,目光死死盯着水阁出口。若非我恰好用身影和轮椅挡住了宫道那头可能投来的视线,他这般行径,风险极大。”

这话语中的沉重,让苏锦书一时无言,心中涌起万千情绪,是担忧,是愧疚,也是沉甸甸的后怕。

“他……他的腿……”她声音微颤。

“迅疾如风,踏瓦无声,少年时常常卖弄,拣高耸殿阁飞檐走壁,常人目光难及。”李承泽肯定道,随即又叹,这次带了几分真实的惋惜,“千军万马抽尸踏骸的战场都能镇定自若的人,听闻你可能遇险,便方寸大乱,竟在深宫禁苑行此险招。他有林姑娘一半的冷静理智,也不至于此。这份软肋若被对手窥破,将来必成祸端。”

仿佛沉湎于回忆一般,李承泽紧接着便笑道,“无论是情急生智想出那番传话,还是之后算准时机出现在宫门外与你汇合,分寸火候拿捏得妙到毫巅,环环相扣,挑不出一丝错处。”

苏锦书听得心惊肉跳,方才后怕宁知远的冒险,如今又添了对林立衡的急智与周全的感激。

李承泽转向车窗外林立衡正与家人低语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叹:“这位林姑娘,真是个玲珑心窍的妙人,机敏果决。且不说她找人帮忙这一遭如何计算,单说她留下来等你,是因为她以为投壶之事叫你为难,有意宽慰一番。亲自讨好幼年青梅竹马如今的妻子,可以省下不少猜忌。机缘巧合遇上这桩意外,反倒让你欠下她一份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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