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将军……”垂死的哀鸣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停下来的骑兵,成了绝佳的、无法移动的活靶子!连发快弩那令人心悸的“咔哒咔哒”上弦声、弓弦急促的“嗡嗡”震动声,交织成一片为死亡伴奏的冰冷乐章。
不断有骑兵被密集的箭矢射成刺猬,一声不吭地从马上栽落。
战马也纷纷中箭,痛苦地翻滚倒地,将背上的骑士重重甩下,随即又被更多的箭矢覆盖。
这一次的覆盖射击,效果是毁灭性的。
短短十数息(几十秒)的时间,烟尘笼罩的街道上,又增添了近千具人马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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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浸透了石板缝隙,汇聚成泊,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
紧接着,趁着箭雨制造的最大混乱,数百道更加隐蔽、更加刁钻的绊马索(有些甚至是带铁钩的),再次从两侧商铺的门板后、窗户里如同毒蛇出洞般猛地抛出!
目标不再是冲锋的马蹄,而是混乱中原地打转或试图寻找掩体的战马!
一些叛军骑兵正忙于拨打如雨般落下的箭矢,或惊恐地躲避着同伴倒下的尸体,猝不及防之下,战马被灵蛇般的绳索绊倒或钩住腿脚,人也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出去,迎接他们的,是紧随而至、精准无比的夺命箭矢!
整个过程中,街道两侧的伏击者仿佛化身不知疲倦、冰冷高效的杀戮机器。
不良人的杀手们沉默如幽灵,每一箭都带着精准的计算和冰冷的杀意,目标明确,直指要害。
而三大帮派的武士们则更加狂热,他们眼中只有那闪闪发光的赏金和复仇的快感,手臂的酸痛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机械地装箭、瞄准、扣动扳机!
箭雨的密度和持续的时间,远远超出了田乾真最初的判断和承受能力。
虽然也有极少数悍勇的叛军骑兵在绝望中引弓反击,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向两侧黑暗中箭矢飞来的方向,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伏击者中箭的闷哼或惨叫(“啊!”“我的胳膊!”)。
但伏击者占据了绝对的地利(有房屋、掩体遮蔽)和先手优势,叛军仓促的反击如同石沉大海,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可能不足百人。
这支曾在野战中正面击溃数倍唐军、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燕军精锐铁骑,此刻空有强大的个人武勇和精良的装备,却被困在这条不足百步、两端断绝的狭窄死亡陷阱中,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便在狂暴的箭雨和阴险的绊索下,成片成片地倒下!
骑兵引以为傲的冲锋、骑射、凿穿战术,在这里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从他们踏入长安城门、落入瓮城陷阱的那一刻算起,仅仅过去了一炷香多(约半小时)的时间,五千名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先锋精锐铁骑,竟已折损大半!
只剩下不足两千人在弥漫的烟尘、遍地的尸骸、冰冷的废墟和无穷无尽的箭雨夹缝中,绝望而徒劳地苦苦挣扎!
而每一声弓弦的嗡鸣,每一次弩机的咔哒声,都意味着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无情收割。
田乾真环顾四周,昔日意气风发的儿郎们如今眼神涣散,脸上只剩下麻木的恐惧和濒死的灰败。
他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冰冷的绝望,如同这长安冬夜的寒风,彻底浸透了他的骨髓。
他知道,这场由裴徽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已经彻底收紧。
……
……
:()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