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烦请让我们过去。”
赵俊仪到了驿站,先让手下安顿,自己则找驿卒问清楚了附近的河池,先去给自己的爱马刷洗。
刷洗完了,他坐在草丛里,看夕阳,沉淀一下此番出京的心情,并在思索一下如何将差事办的漂亮还省时省力,一不小心就待得久了一点,直到天擦黑,他才牵着爱马徒步回来。
远远就看见驿站两边得路边停了好几辆马车,甚至还跟着几辆驴车,而且,门口还挤满了人群。
他也没有闲心好奇这些人是否是官眷投诉,又或者自己一行人已经将这小小的驿站住满,门口这些人若不能投宿在此,这深更半夜的何处藏身。
毕竟,这些人与他无关,所以,他们处境如何,关他何事呢。
但是,从小的家教和经历让他藏起冷漠的内心,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劳烦让一让”,声音温暖如春风。
只是,对面那个额头有疤的小子,为什么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
还有,自己分明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啊,他的眼睛如此清澈,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感受到一种若有似无的敌意呢。
白玉兰及其身后众人:原来这个甩马鼻涕的红衣男子还真是美男子啊!咳咳,美男子又怎样,没素质就是丑,灵魂丑陋比外表丑陋更令人不能接受,哼!
人生第一次,赵俊仪多管闲事,他将缰绳扔给来到跟前的手下,转头就问:“驿卒,这是怎么回事儿?”
驿卒闻听赵的询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白银手里“接过”银锭子,藏于自己袖内,然后小跑过来,堆上谄媚的笑脸:“赵大人,这些人是三个赶考的秀才及其家眷,因为长途跋涉又有老人妇儒,一直恳求小的想投宿于此,您看?”
赵俊仪既然开口了,自然是猜到了缘由,当然也想好了安排,于是大手一挥:“古大,你们腾出两间房来给秀才公的家眷住。”
“收到。”古大将白马拴好,听到新命令,立马就去角落里的两个房间,喊着让卷铺盖出来。
周良带着白松白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赵俊仪面前,表示感谢:“多谢这位赵大人。”
“无妨,就是我的弟兄们都是粗人,那两间屋子他们待过来,还请你们家眷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有个落脚之处已感激不尽。”
两厢地位悬殊,完全陌生,高位者也并无结交之意,于是,周良他们也就实时告辞,回去帮着卸掉白玉兰白雪等行李了。
驿卒拿了白银的十两银子,也很是殷勤,先将腾出来的房间打扫一遍,出了门就赶紧“抢”行李:“我来,我来,这些活计哪能是秀才公做的,交给我就行了。”
他一边扛着白玉兰他们自己带的被褥往房间里走,一边继续卖乖:“不瞒各位秀才公,驿站的被褥全都拿出来给赵大人他们了,小的们也只剩下那个破褥子凑合了,实在没有干净整洁的被褥给娘子他们了,得亏你们想得周到都带着,这晚上睡得也舒服。”
“多谢你了,是这样,我娘子素爱干净,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给烧两桶热水来?”
“行行,没问题,我这就……”,驿卒满口答应着,将被褥往床上一放,就要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他为难道,“不满秀才公,那位赵大人之前也吩咐了要热水,所以,这,您娘子这边……“
“那我们多等一会儿,就是辛苦兄弟你了。”
“嗨,秀才公您客气了,那你们先收拾着,我这就去厨下催一下下那些烧饭婆子,让她们快点烧水,赵大人那边送完,就赶紧给您这边送来。”
驿卒走后,白玉兰一行人才开始凑在一起说话。
首先是只有两间房怎么住的问题,孟荟作为最年高的长辈,自然是要住一间的,但是他主动要求可以挤一挤,于是,白家泰作为另一个长辈,就一起住一间,他打地铺凑合。
然后就是白玉兰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个小子,但毕竟是女眷,肯定是要跟白雪一起住的。
不是他们不能在挤一挤,实在是房间狭小逼仄,要是兵丁自然随便挤一挤,可白家的情况不是不一样嘛。
所以,剩下周良、白银、白松和白杉四个,只好又找驿卒,最后,他们去跟腾放出来的兵丁一起挤拆房了。
兵丁们知道他们是秀才公,还很不适应,有的甚至就要去住牲口棚那边住了,不过最后被拦了下来。
白银他们三兄弟死死拽住要住棚子的兵丁,周良出口道歉:“各位兄弟,真是对不住啊,要不是我们带着家眷,你们也不用挤在这里了。”
“咦,秀才公可不敢,不敢当,呀,俺们都是粗人,又都年纪轻轻的,睡哪不是睡啊。”